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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杨晋收降连锁地 师囊身死断头山

诗曰:

昔年夜划江南州,堪嗟信陵难全筹。

刚愎主上家珪骰,何谈忘义辟新谋。

倚仗十二英雄气,错印温州城池收。

断头山崖身死日,犹望哀怜悔无垢!

话说当时符立大步闯进府衙之中大骂道:“胡知县,你也是食君之禄之人,今番怎可引狼入室!”胡图睁起怪眼道:“今日你是失心疯了?我乃一城之官长,怎可辱骂?你又是听了那个的胡话,来此说我引狼入室?”符立道:“知县你既不背叛,为何要令兵马出城?”胡图道:“怎得不对?现在贼兵围城数日,我深恐贼兵再来,便与三位将军行这里应外合之计,怎么颠倒说出这番话来,到底听了那个的嚼舌谣言!”符立道:“那赤脚医来路不明也就罢了,今朝把城中精锐尽数外调,倘若贼兵这时来攻,却怎生是好?”话音未落,就听得城外几声号炮响,果然是吕师囊大军前来攻打。

原来潘文得见时机已到,当即带领几个心腹兵丁,赶赴西门之上对把守军士道:“这几个民壮,都是我心腹,眼下贼兵围城,特派来此驻防。”那一众军士自不起疑。待到卯时,潘文得抽出吴钩,一钩戳死了身前军士。那一众随从手起刀落,早把城上官兵杀了个净。旋即便在城上放起烽火红烟,静待大军来此会合。过不多时,吕师囊见得红烟号令,当即领兵渡水来攻打西门。俞道安也命令部众荷长梯,负车炮,秉火万炬,直叩城下。潘文得见贼兵已来,连忙放下吊桥。众贼兵一拥而入,张近仁、沈泽、高可立几人各率一彪兵马冲杀。城中官兵乡勇措手不及,不知所为,早被混杀得乱作一团。

且说符立、胡图听得贼兵杀进城中,好似热心肠泼了瓢凉开水。胡图心神淆乱,晕倒在地。令不及下,府衙之中大乱一团。符立顾不得胡图情况,连忙取出戈矛,叫上府衙之中留守的几十名衙役并着几个都头去迎战贼兵。吕师囊大队已杀到府衙之外,官兵寡数难敌,纷纷身死,四门守将亦前仆后继。温州门面大破,胡图已是死在乱军之中。

当下温州城危在旦夕,符立正暗道不好时,忽然城外又是几声号炮响,竟是一彪精兵猛将杀入城中,中军大旗上书写着一个“马”字,原是袁朗几人接得符立书信,会同了当地乡勇首领白毛虎马勥、独眼虎马劲兄弟两个,赶回城中相救。旁边一声锣响,众军喊动,如天塌地陷,翻江倒海,正是杨晋也领大兵杀进温州了。吓得一众南军倒拖枪棒,转身便逃。团练丁仲修首当其先,追杀南军。俞道安见此,便挺枪来迎,丁仲修拍马抡刀,径奔俞道安。魔母也拍马上前夹攻。丁仲修乃是儒生出身,虽然忠勇,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三个战不到二十合,被魔母隔开兵器,俞道安趁势一枪往丁仲修心窝里刺着,一命归阴。俞道安杀了丁仲修,火光里寻见杨晋中军就在身前,骤马杀去。却见一员大将猛地撞出军中,挡着俞道安。俞道安看时,那大将天生白发,形貌魁梧,膂力过人,大喝道:“马勥在此,贼人休想走脱!”俞道安也不答话,只是抬枪来战。马勥也驾马持刀去迎,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败。火光烟影里,只见到两轮弯月相碰,寒光迸发,銮铃齐鸣。一边是南国上将,一边是朝廷英勇,不分上下。那头魔母早被滕戡卖个破绽,隔过大刀,顺手提起钢鞭来,只一下,打个衬手,正着魔母脑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马下。俞道安见温州势乱,只得撇开马勥,杀出一条血路回永宁山了。后来官军四面合围永宁山,俞道安负隅顽抗,杀死官兵数十人,终于力尽为乱兵所杀,这是后话。

再说那吕师囊引着江南诸神,丢盔弃甲逃窜,到了黄岩县地界。方到石峡口,召忻、高梁早已得了杨晋将令,在此布阵等待,南军都吃一惊。召忻、高梁不待吕师囊布阵,夫妻二人驾马一齐骤冲过来。天色晴明,绿芜芳草,放出一片好战场。卓万里方才起病,提起双戟厉吼出来,召忻、高梁双马缠住。卓万里两把画戟蛇舞盘龙,召忻、高梁两般兵器一片烂银赤金之光,四围绕住。战到二十余合,不分胜负,高梁回马而走。卓万里只顾酣战,一阵追来,不防飞刀利害。张近仁急上前大叫道:“敌有暗器!”言语未绝,飞刀已中卓万里咽喉,翻身落马。召忻又挥起凤翅镏金镋直取张近仁,却见赵毅一面巨镰上前敌住。高梁见了,便觑准赵毅咽喉,又是一飞刀过去,喝一声:“着!”赵毅急闪不迭,刀锋飕的从颈上刮过。那边沈泽恰好飞奔过来,正巧与这飞刀撞着,肩膀中刀。沈泽大叫一声,翻倒在地。吕师囊点起大队一并冲来,召忻收好凤翅镏金镋,回马而走。

张近仁见召忻逃走,那里肯歇,狠命追上。这头赵毅几人也都喘着粗气厮斗,只见沈泽忍着疼痛,大吼奔上,早把那召村扛旗大将申勃儿掐扑倒在地。沈泽用力一拳砸下,申勃儿面庞稀烂。召家村兵马见大旗倒下,阵脚止不住的溃乱。召忻忙叫鸣金一声,那班乡勇都云收雾卷的退去了,露出那身后的一带坛阵来。

吕师囊看见那第一坛上,立着军师模样的一个人,身着道袍,手握符文,正是那召家村的书记史谷恭,身边不过三五个兵丁,里面却有无数人马。吕师囊便把令旗一指,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