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头不小?」
少年故作惊讶地往前方看了看。
申先生语气激动:「岂止不小,分明是一条大鱼!」
「活捉有赏吗?」
「当然有赏的!」
「一起抓了领赏去?」
少年冲他比了个抓元宝的手势--
申先生后退两步,一个劲地摆手:
「哎,老骨头出面不合适。这个立功升迁的机会让给你,去吧。拿了钱记得请我喝一顿酒。」
启澜爽快地收起自己的牌符,将另一块塞到他的手心里:
「如此一条大鱼,见者有份了,不必推让。」
申先生的「谦让」在皮不在心。
并非一番好意要将立功机会拱手送人。多半是惧怕十米之外的「仇家」。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指就抖得像泡在冷水里。
陆士彬的神态和表情怪怪的,小眼睛瞪得能每只能塞进去一颗枣子。眼珠周围却血丝密布,红得可怕。
在申先生的眼中,他的这副神态极其可怕,目光里仿佛写着「索命」二字。
如同见了地狱派出的鬼差一般,止不住地害怕。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死亡的恐惧,比刀子架在脖颈处还要来得猛烈。
这种情况绝不能自己先上,就推一个半路上遇到的同道出头。赢了能沾光共同分钱,输了也能让这小子拖住敌人,伺机逃跑保命。
除了算计,狐疑与嫉妒如同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申先生回想起少年手中一晃而过的那一块诱人的牌符,忽地又觉得无比蹊跷。
瞅着这小子年纪轻轻,如何能拥有一枚令他这个老手都望尘莫及的特等牌符?
城中的秘密基地建立了一套森严的等级制度。所有成员一律按照六个等级的身份管理。
入行八年,申先生从最底层的五等晋升到了三等,也不过是个手中没有多少兵马的「办事员」。.
特等牌符一共只有三枚。
虽然未曾有多少机会与顶层的高手打过照面,却也隐约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牌符一旦发出,就会随人走,是行走在道上的「通行证」。
除非是持有者死去,或逃走等意外发生,否则不可能被外人拿到。
启澜手中的牌符催生了申先生的好奇心。
他有意靠近了一些,企图找个机会能看得更加清楚一点。万一又能顺路挖出点什么出来,岂不一箭双雕?
从申先生一见牌符的双眼放光,启澜就敏锐地断定:北原的这一件物品来历不凡。
东洋武士未曾详说自己在秘密基地的过往,其所持有的牌符质地和做工都属上乘。至少地位是比黑衣人高出一大截的。
谈话间,他又悄悄观察了黑衣人的神态,贪婪之火熊熊燃烧。
尽管拿不准这块牌符该如何用,启澜也自觉应倍加爱惜,不轻易拿出了。
陆士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摸一下鼻子,又掏一下兜里的手枪,却又在车里迟迟不下来。
「引蛇出洞吧?」
黑衣人沙哑的声音怂恿着,双眼盯一会车上的人,又盯一会看上去不急的少年。
「急什么,我先去找个地方上个厕所。」
人有三急。尤其是人家内急了,再催得紧也没用。
少年大摇大摆地转到百米外的一棵树后,就不再有动静传出了。
申先生又急又恼,怕陆士彬认出自己,又怕他一踩油门跑掉了。
树后就是一片垃圾堆。不少闲人在此大小便,臭气熏人。
启澜从贴身的衣服里摸了摸手枪,子弹尚有两发,得省着用。
于是裤袋里的匕首也拿了出来。
待他赶回来,申先生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却又憋屈地瞪着眼,没有当面发火。
两个人刚刚打得昏天黑地,这会又需要以同道的身份半真半假地合作,实在别扭。
不论申先生狐疑到什么程度,有一点必须得认:除了这个小伙子,再也没有人有实力在此活捉一个实力不错的强手。
他本人不是没有尝试过。连发数弹,逼对方停车,却在最后关头出乎意料地失了手。
「好了,」启澜笑了笑,「我前,你后,夺车,前后围堵。」
说完就挺起胸膛朝着汽车的方向去。
陆士彬听到脚步声,警惕地转过头来。
或许是董院长放在咖啡里的幻药还有些后劲,他盯着越来越近的人看了片刻,竟然没有认出是医院里那个可疑的清洁工。
「没事就不要挡我的车!」
一派高高在上的口吻,目中无人。
陈醒领教过一回了。启澜也着实领教了第二回,见怪不怪。
有些人天性看不起别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心比天高的傲气。这类家伙不就是欠揍的吗?
「咚!」
少年不但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