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怎么样,人没什么事儿吧?”
虽然是凌晨四五点,但当莫道开着车,穿过克尔纳首都的街道,
重新驶回分社时,分社的人大部分都在等着他。
等着车重新在院子里停下,莫道拿着放在小盒子里的储存卡下了车,
分社的一众同事,包括主编看着莫道还全首全尾没有哪儿明显有伤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然后主编先走了过来,问了句。
“没有,就是摄影机和相机损失了。回来路上遇到了一批武装人员,相机被扣押了。”
莫道笑了笑,然后应道。
“人没事儿就好。相机没了再配就行。”
听着莫道再次确定没事儿,主编再松了口气。
至于新闻素材的问题,他问也没问,就像是他说得,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儿。
“先进屋吧,都先回屋里吧。这会儿外边天还是有点冷。”
主编再招呼着莫道,也招呼着分社其他人,
其他人相继应了声,跟着往屋里回去,只是都还不时望着莫道。
同一个采访小组的费翼和吕鸿还相继凑过来,实在是对莫道这一天的经历有些好奇,
“莫老弟,这一路应该挺刺激的吧?”
“还好。”
要是对普通人来说,被一群武装分子拿着枪抵着头恐吓威吓,是很恐怖,
会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对于莫道来说,死多了也就那样。
被枪抵着头,只有些被冒犯的不舒服,汗毛直立地那种发怵还真没有。
吕鸿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否理解莫道的意思。
“那……”
吕鸿再有些欲言又止,想问啥,最终还是没问。
可能想问这次拍摄到的新闻,但跟着一想,摄像机都被收走了。
莫道闻言只是笑了笑。
在一行人回到屋子内,关上有些透风的门后,莫道将那张储存卡递向了主编。
“主编,不知道这新闻适不适合咱们通讯社报道。”
主编和其他同事听到这话,都望了过来。
主编看了看莫道,再看了看那张储存卡,
他刚才的想法其实就和吕鸿等人一样,相机都被扣押了,理所当然的就没再想过影像资料的事情。
“这次新闻的影像资料?”
“嗯。”
“好小子,还真给你做到了啊。”
主编赞叹了句,望着莫道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慨。
要再年轻点,他恨不得能够和莫道一块去。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奋不顾身,只为了新闻真相。
不过没关系,现在年轻新闻人里,依旧有莫道这样一腔热血,甘愿冒着巨大风险,冲在最前线。
主编拍了拍莫道的肩膀,然后再露出些笑容说道,
“咱们通讯社有什么不能报道的,只要是新闻是真实的,就一定能够报道!再说,咱们国家虽然不干涉别国内政,但对一切战争中肆意伤害杀戮平民的行为都是持谴责态度的。”
主编再说了句过后,拿着莫道递过去的储存卡,就转身准备往办公室里,
“莫道,你跟我……”
不过,很快主编就注意到旁边其他记者编辑摄影,分社一众人投来的目光。
他们也想看莫道这一趟都拍到了什么,
“好吧,就在这儿,大家一起看看吧。”
主编笑着说道,再朝着莫道示意了一下,就拿着那张存储卡,走到了一张办公桌前,插上了连在电脑上的读卡器。
其他一众分社的同事也紧跟着围了过去,一时间,电脑屏幕跟前人头攒动。
莫道倒是没跟着再过去挤,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一旁,笑容渐褪去,只是望向屋外还没有亮开的天。
旁边,包括主编在内的一众分社同事,在翻看着莫道拍摄下来的影像资料时,也渐沉默下来,停顿着动作。
莫道带回来的影像资料,其中有照片,也有一些视频。
这些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原始影像资料,直接,赤裸裸的,毫无余地的,将那些经过屠村之后的村落惨状呈现在了每一个看到这视频和照片的人面前。
即便是常年在战乱,混乱,不安全地区工作,但分社的记者和工作人员,也很少能够直接看到如此惨状。
那堆满了河岸河滩,就像是垃圾随意抛弃的尸体,和垒砌起来未曾完全焚烧完的尸体堆,种种景象都让分社的一众人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对于自身基本安危能够得到保证的人来说,即便是看着那些凝固的照片上的景象,
最直观的感受是,生命在这副景象中失去了它原本应该存在的尊严。
生命怎么会这样轻贱,轻贱到夺走它的人连掩盖尸体的痕迹时都不愿意多做一些什么。
莫道带回来的所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