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这个时候,想对国公夫人下手?
几人忙不迭地往前跑,不料逃跑途中,孟氏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一下子摔倒在地。
嗖——
又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向倒地的孟氏!
姜澂鱼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孟氏。
预料之内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原来是赤胭及时拔剑挡开了这一箭。
几人赶忙扶起孟氏,头也不回地向树林里跑去。有树木及地形的遮盖,她们也好藏些。
此时她们正好在一处缓坡上,后面黑衣人还未到坡顶,正好看不见她们几人。
姜澂鱼看了看前面的树林,又回头看了眼斜后方那块巨石,心思微转。
她停下脚步,将随身手帕丢在路旁,随即便拉几人退回到刚才经过的巨石后边,小心掩到角落里,屏息等待。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行人从巨石旁匆匆经过,脚踩得地上落叶和枯枝刷刷作响。
突然,脚步声停了,似是在判断她们往哪个方向跑。
四人的心都高高悬着,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一声极为温润清朗的男声响起:“母亲,澂鱼,你们在吗?”
孟氏一听,瞬间重重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连忙应道:
“哎,在这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长子姜问渠。
他于昨日深夜归京,一回来连家也顾不得回,便连夜进了宫。
他要向陛下亲禀江南官场上下沆瀣一气、贪污百万两赈灾银一案!
此次归京,他是连夜马不停蹄赶回来的,差一点,他的命就被留在江南那群蠹虫手上。
待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并将相关罪证呈上,已是月上中天。
陛下特旨恩许他歇在明光阁,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回来的消息没有往外透露,为的就是抓京城相关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这场贪腐大案,正是因朝中有京官打掩护,江南那些官员贪起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第二日便是籍田礼,按规制,文武百官都要一道去南郊随陛下亲耕。
届时,等涉事官员一离家,玄甲卫便会去各府搜查罪证,捉贼见赃。
等到第二日,姜问渠一身紫衣官袍出现在籍田礼上,心怀鬼胎的官员这才觉察出不对,可惜,为时已晚。
玄甲卫当场便将涉案一应官员全部扣住,而后扭送到了大理寺,并交由刑部、大理寺及御史台三司会审。
荣国公姜绍作为三师之一,今日的籍田礼他自然也在场。
姜问渠问过父亲后这才得知,今日母亲和妹妹去道观上香了。
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这一路回来,追杀他的人不在少数,本想着籍田礼后再回家交代一番,让府上众人这段时日出门警惕些,再多加派些人手,没想到今日上午母亲会和妹妹出门。
思来想去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便禀明了陛下,想亲自去接她们。
陆廷渊听后立即抽调给他一队近卫,让他前去接应。
无事最好,有事便可救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近卫一到,黑衣人顿时便落了下风。
姜问渠让近卫将活着的都绑了,审问之下才得知,这帮黑衣人正是江南那边派来的杀手。
江南那边的官员接连几日未见到姜问渠的身影,才骤然反应过来他定是已经秘密回京,便立即派了杀手入京,今日凌晨才到。
杀手们在荣国公府蹲了一早上,也没见着姜问渠,等来等去只等到了出门上香的母女二人。
为首那人提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孟氏。
毕竟,大祈重孝道,父母身死,儿子不论身居何位,都要辞官回到祖籍,守制二十七月,谓之丁忧。
这样一来,即便江南那边的事败露,他们也能借此狠狠报复姜问渠一把,令其悔不当初!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出突如其来的刺杀。
听完黑衣人的供词后,姜澂鱼不由得义愤填膺道:
“人伦孝道之制也能被你们拿来当作铲除异己的武器,简直是荒谬至极!卑劣至极!”
孟氏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长叹了口气。
姜问渠上前道:“母亲,是儿子不好,此番连累你们受惊了,我们先回府,这些人自会交由刑部论罪。”
孟氏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你们兄妹两个,瞧着聪明,内里竟都是傻的。”
她点了点姜澂鱼的头,眼眶微酸,竟差点掉下泪来。
“你这傻丫头,方才你扑过来做什么?是想替阿娘挡箭吗?要是你有什么事,还不如让阿娘死了算了。”
说着说着,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姜澂鱼上前抱了抱她,小声道:
“好了,阿娘,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我们先回府,你要骂我也等回家了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