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前辈，林七夜喊得越来越顺口了——
虽然在他看来，他大概率没机会再喊了。
看着面色苍白的苏昼，奄奄一息的赵空城。
林七夜咬紧牙关，金黄的眸子多出几道血丝，温热的泪水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
他真的想问赵空城和苏昼：
这值得吗！
几公里外的市中心，仍是一片歌舞升平。
那些蹦迪、开房、撸串的人们永远不会知道！
在老城区阴暗的街巷中，会有两个和他们一样毫无超能力的‘普通人’，为了守护城市而慨然赴死！
为了守护这些人，值吗！
不值，不值啊！
林七夜在心中抢答，始终不能理解他们的坚持！
拯救他的人，照亮他的‘光明’是他的姨妈，是杨晋，是小黑癞——
绝不是那些成天抱怨‘社会不公’‘老天爷不公’的苍生，为什么要为那些不熟识的人献出命？
为什么！
明明，你们是那么好的人啊···
林七夜的手无力垂落，砸在地面的水洼中。
他从不怕死。
不愿当守夜人，是因为他觉得：
苍生从未以善意待我，我又因何守护苍生？
他只有义务守护好需要他守护的家人。
但是···
苏昼，救了他两次性命。
赵空城与苏昼合力，拼上性命救下了他的‘全世界’。
“我这人，最欠不得别人人情。
你们做到如此，我又能为你们做什么呢？”
林七夜垂下头。
恍惚间。
地面荡漾波纹的水洼中，倒影出赵空城曾拿给他的守夜人入职文件——
赵空城磨破嘴皮子都想让他加入守夜人。
而在耳边，初见鬼面人时，苏昼曾在小巷出口说的话又一次响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每个人，也都有无法违背命运。”
林七夜喃喃自语。
“无法违背的命运吗···”
他握紧双拳，目光愈发坚定。
“我不信命，从来都不！
我的命，只握在我自己手里！
但是，你们既然为我丧命，我也会背负起你们的命运！
你们的世界，我帮你们守十年。
十年之后，无论世间如何，我与守夜人再无关系，与众生再无瓜葛。
这笔交易···可还算公平？”
看着血泊中的赵空城，林七夜紧抿嘴唇。
“既然不反对，就这么定了吧~”
林七夜下意识点头。
“好···”
林七夜一懵。
等等。
‘既然不反对，就这么定了’这句话是谁说的？
他懵懵抬起头。
苏昼笑吟吟，握着一摞‘守夜人入职合同’站在他面前。
看着目光呆滞的林七夜，苏昼了然地弹了弹手中的大摞纸张。
“放心，防水纸，淋不坏的···”
“重点不在这里吧！”
林七夜睁大眼睛，见鬼般看着苏昼。
凡尘神域下意识催动，金黄的眼眸在苏昼身上上下扫视——
毋庸置疑，这是一‘头’健康的人类。
为什么用‘头’？
因为着看似清瘦的少年，身上澎湃着冲天血气，比方才的鬼面王还夸张！
这人健壮的不像人！
方才半死不活的前辈，忽然活生生冒了出来。
林七夜有些结巴。
“苏前辈，你···”
“出复活甲了。”
“能请你正经一点吗！”
苏昼轻咳一声。
“不要在意细节。
还有，麻烦让一下，苏昼医生觉得赵空城还能抢救抢救。”
惊喜从天突如起来！
他们两个，没死！
林七夜呼吸微滞，忙让到一边。
他看着苏昼蹲在赵空城身边，却没有第一时间救治，而是静静注视着自己。
林七夜迟疑。
“怎···么了？”
苏昼递来一根笔。
“等家属签知情同意书呢？”
林七夜满脸懵逼。
什么知情同意书···
下一刻，他看到了手中厚厚的守夜人入职合同。
他噎了一瞬，紧盯苏昼。
“救人要紧！”
苏昼不紧不慢道。
“你更要紧，林七夜。”
作为斩神世界的正派主角，没有人能替代林七夜的特殊地位。
他是天外克神阿撒托斯大棋的核心，是世界升维的关键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