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偏僻屋内。
眉眼清冷慈悲的修士,替床榻上的狼狈魔族擦拭身体,待全身擦拭完,将毛巾漫入满水的铜盆中。
前任魔尊模样丰神俊朗,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阖眸昏睡过去的模样也好看。
凌空竹笑道:“模样倒是生的不错,当初没少废笔墨描写外貌。”
他话落,脑中响起一道声音,“你找我何事?”
凌空竹绞干毛巾,走出屋,随意晾到竹竿之上,因体弱扶着墙咳嗽几声,强撑着微笑道,“天道,你不行。”
天道沉默。
凌空竹:“妖皇死于非命,世界剧情线崩乱至此,你却还无动于衷,我猜并非你性子沉稳,而是你根本奈何不了宫长血。”
天道:“我的头好疼啊。”
凌空竹维持微笑,“与我合作,如何?”
天道:“……”
凌空竹不急,脸上绽开笑容。
他如风雨中的白花,看似柔弱,却坚韧得令人讶异。
他回到屋内,站在昏死过去的魔族身前,眸光落上面,忽然道,
“谢淮最后的一条任务,便是让魔尊爱上我,倘若任务失败呢?”
天道:“谢淮身死,我也无法恢复能量。”
它静静看着凌空竹,不知对方想做什么。
突然,袖中冷光一闪,一柄长剑架在了魔尊的脖颈上,往里嵌进了几分,温热的血瞬间汩汩往外冒。
昏死过去的魔尊毫无反应。
凌空竹脸上带笑,“若是我亲手杀了魔尊,天道觉得如何。”
天道:“你威胁我?”
凌空竹咳嗽一声,差点手抖真杀了魔尊,急忙收了剑锋,和颜悦色道:“不错,就是威胁,与我合作,你不吃亏。”
天道:“我想想。”
凌空竹摇摇头,倒计时:“三。”
“二。”
天道愤怒急呼,“合作。”
凌空竹唇角微扬,病弱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任务完成,谢淮一定能走?”
天道沉默片刻,回道:“若宫长血不与他在一处的话,能。”
凌空竹笑了,“嗯,那便好。”
若想看戏,这出戏便必须要由他亲自导演。
同时,心里期待着宫长血的反应,脱离作者笔下的角色,有了灵魂,面对爱人离世,又会如何做?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宫长血绝望,痛苦。
凌空竹忽然轻叹道:“我这行为,倒是像个反派。”
天道:“……”
刚才要杀魔尊的是谁?威胁他的是谁?
天道:“既是合作,你有何目的?”
凌空竹:“送老乡回家,我可是个清冷慈悲的人设。”
天道:“……”他不信。
这明显又是一个疯子。
——
谢淮流下了失去了尊严的泪水,因为不好好给自己上药的缘故,他又被锁了起来,关在屋子里。
行动范围不大,只能在屋内转悠,到了门口,锁链便抻直到了极致。
要不然把脚砍了?然后离开?
谢淮心里冒出诡异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果然不能看别人自残,会被影响的。
如今,谢淮唯一能乞求的,便是凌空竹的好消息。
正是因为有这个希望,有活着的理由与念头,他才不至于堕入深渊。
谢淮哪里都去不了,长叹一声,滑坐在床脚旁,试试能不能把那截床脚砍下来,带出去一起跑。
一番忙碌后,谢淮放弃了这个想法。
床脚根本砍不下来。
谢淮垂头丧气,也是累了,盘腿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在床脚旁,靠着床榻。
系统没了,好无聊,不能打嘴仗了。
他竟然开始诡异地想宫长血回来了,至少是个活人能够和他说话。
明明屋外有魔族,但可能惧怕宫长血,谢淮与他们说话,他们不发一言,跟活着的死人没区别。
谢淮要被闷死了,再这么下去,他高低要得个抑郁症。
烦的不行时,乌必安竟然来了。
屋外魔族拦住他,面色为难道:“药魔大人,尊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闯入,打扰魔后休息。”
谢淮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死人,不需要一直休息好嘛?
乌必安笑容虚弱,从袖中捏出魔尊令牌,“是尊主的命令,命我给小师弟诊病。”
几个魔族看见令牌,才便松了神色,赶忙道:“还请药魔大人不记小人过,多有得罪。”
乌必安脾气好,自然不计较这些,“无事。”
他拎着药箱顺畅地进了屋。
终于有人了!
还是他小师兄!
太好了,可以和人说话了!
谢淮仿佛看见了救星,哭丧的脸变得开心起来,像是一朵垂头的花,终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