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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取方引国师炼术 定祸难群英归天

拱手诵起九天玄女宝浩。诵了九遍,稽首九拜,便跪在案前,将疏牍念诵一遍,就于烛上焚送,又再拜稽首。立起来,便将那所书的符四面焚化,便叫侍从人进来收去香案。袁涚重复被发仗剑,左提宝镜,照前作法。不多时,只见那乾元宝镜神光三门。袁涚定神一看,喜形于色,道:“在矣。”便命那十二丁甲解下坛中所有的镜,都移入坛心,将葛锡鸿的命纸重重叠叠压住,便将乾元宝镜镇压在上面,宝剑插在坛前,葛锡鸿两眼已定,魂飞魄散,形如僵儡。可怜这忠国爱民的葛知县,竟会这般下场,川蜀君康子尝有诗叹曰:

龙寨孙庄愁云昏,巨魇如山驭火轮。

藏获关口擂大鼓,长毛鬼奴出杀人。

患难当头方得显,铮铮忠胆便为真。

左迁既尽官父礼,报国还倾忠义心。

遗子拦马谏言斥,令人一览泪沾襟。

三千死士断归路,托孤无挂愁鲸鲲。

大府畏懦坐失策,倭虏自古难驯服。

海波沸涌黯落日,群鬼叫啸气益振。

将军徒手犹搏战,自言力竭愧君恩。

柄柄大节幻猿鹤,灵旗剪纸招忠魂。

眼见万事已了,袁涚就带那十二丁甲齐出坛来,将那十二人发放。走入忠义堂中,向孙无涯禀道:“那葛锡鸿魂魄已经被我镇在坛中了。”孙无涯大喜道:“师兄,这人魂魄究要怎用?”袁涚道:“这血海之中万民魂魄已为厉,待我稍后作法炼化,而此人魂魄纯阳之至,便合制衡阴鬼,又化作一奇阵。”孙无涯大喜道:“此事尽在师兄身上了!”袁涚道:“这个自然,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师弟眼下既已横据楚州,奴佣百官。师父早已交待,当今世道有变,寰宇当塑,师弟既已手握一州,何不柴燎告天?”孙无涯摇头道:“师兄所言差矣,我乃龙家之婿,岳丈遗愿便乃登临九五,而今诸子年幼,怎可行此大事。”却见龙琅、龙琊、金成英几人都是走进堂上,龙琊道:“大哥这是甚话,我爹爹毕生所想,俺们兄弟几个皆是束手无策,唯有哥哥大立宏图,何况已是入赘我家,自为我龙家之人,哥哥何故推脱,以大哥权智,我们聚义良将,招募兵勇,手握楚州,夺取天下,到时谁人不服?”龙琊说罢,金成英几员大将皆说如此,孙无涯道:“众位莫要说笑,我孙家不过布衣出身,偶幸在此得岳丈赏识,得攀高枝,确立根基,得此规模,我虽知岳丈遗愿,然自古话说奈何生于帝王家,我们安享一世荣华便好,那堪言登临九五,何况自古岂有白手受命而为帝者乎?”袁涚正色固言,朗朗道:“不然。庄主不知,自古天下帝王,谁人不多起于匹夫之身?虞舜生于瞽叟之家,仍可位列五帝之列。曹阿瞒阉宦之后,亦当位至武帝,刘玄德织席贩履,也做蜀汉国君,孙仲谋瓜农之辈,不也登临大殿?此等卑贱之人尚且可登临九五,庄主又有何所不可为?况我山寨地域虽小,却是富甲一方,兵足将广,震慑州官,上可通天,下可安民,岂不胜当世之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孙无涯虽是明了,嘴上仍旧只是一味叫道:“不可为,不可为。”袁涚忽口念俚语,手握摇铃,自顾自的道:“天文降下,乾坤移位,宋德衰微,赵氏已死,孙家当立,岁在甲午,天下大吉!”只见堂上众人皆是伏地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无涯见了,深吸口气,便仰天大笑,便就这忠义堂上,登基为帝,加封冠冕,拜舞礼毕,建国号为唐楚,改元孙龙元年。立妻子龙紫霞为皇后,长子孙鑫为太子,封次子孙森为鲁王,三子孙淼为梁王;封无虚道人袁涚为国师,龙肯为丞相,龙琅为征东将军,龙琊为征西将军,金成英为辅国将军,李宗汤为建威将军,韦扬隐为鹰扬将军;澹台立为翊军将军。诸位大小官僚,一一升赏。寨中军民,无不欣跃。又教起造宫室,因有袁涚法术相助,一旬而成。

且慢,看官,先前曾言那葛县令的儿子葛建竦侥幸逃出生天,奉他父亲之命,去求池州知府寇谛愁发兵救援,葛建竦一路逃至池州府里,四下找寻知府寇谛愁,求其发兵。不想千辛万苦一路来,寻问乡人,皆说知府寇谛愁已因触怒上级,贬至宣州地界,至今杳无音信。葛建竦眼见为父报仇无望,仰天大哭,吐血而死。池州府伊误想其乃他处流浪乞儿,便命军士拖入乱坟岗中葬了。

只说那唐楚国自经建立,万民祥和,康宁怡乐,自是不在话下。陈大巨等官员月月纳贡,龙王寨中养民屯垦,兴修水利,富庶生机,又引四方流民纷纷归属,附近那些山头也是尽数臣服,不觉便是一年光景,却说这一日,孙无涯正于殿中养神,忽然一个宫女慌张跑来,口中只道:“祸事了!祸事了!”孙无涯忙问怎地祸事,那宫女道:“不知怎地,梁王殿下忽然啼哭不止,肚腹肿胀、眼见得要不省事了!”孙无涯大惊,忙叫人宣袁涚进宫看视,一面自先望龙紫霞宫中去。到得宫中,只见孙淼兀自啼哭,上下二口喷涌不止,说不尽那腌臜污秽,闻者无不掩鼻。孙无涯又气又急,却又无方,无一时孙淼便人事不省,身子渐渐冰冷,呜呼死了。孙无涯登时哭将起来,龙紫霞更是禁不得这等事,一时竟四肢不举,昏死过去,宫中登时大乱,一发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