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面色凝重,步履匆匆地踏入章德殿,单膝跪地,拱手禀报。
“陛下,大将军何进在嘉德殿前遇伏,被张让等人联合杀害。”
刘辩面色如常,十分镇定,毕竟他早就知道。
一旁王越看向刘辩,却如观天人,虽然之前刘辩就一直在说,何进入宫必死。
但说句心里话,他是不敢苟同的。
何进是谁?
当朝大将军,掌管天下兵权,蹇硕死后,连禁军都是受何进节制。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王越是真服了。
不过刘辩想知道的,可不是何进生死,便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
史阿不敢有丝毫迟疑,继续说道:“张让、段珪等人已控制长乐宫,软禁了太后,并封锁宫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倒是陈留王,微臣见他在长乐宫中,似是通行无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挟持太后,这是要挟太后以令诸侯!
对此,刘辩虽心中了然,但该演的得演。
大汉以孝治天下,若母后被挟持,他都没有任何表示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心寒。
于是刘辩猛地一拍几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火中烧道:“可恶的阉党,竟然敢软禁太后!”
“传卢植,立刻点齐兵马,随朕往长乐宫救援!!”
不多时,卢植来到殿内。
他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进言,劝道:“陛下至孝,但当务之急,是控制宫门,坚守北宫,谨防宫变!”
“张让等人势大,陛下切不可轻易以身犯险!”
闻言,刘辩立刻从谏如流。
“可恶!”
“朕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到母后身旁,将母后救离险境!”
“母后,儿臣不孝啊!”
刘辩起身,朝南长揖一礼。
随后,就听到史阿继续说道:“陛下,当务之急,的确是该严守北宫,因为赵忠正率六百期门郎赶回北宫。”
“除赵忠外,随行的尚有段珪,及三百羽林左骑。”
喝!
六百步兵,三百骑兵,好大的手笔!
要知道,赵忠可并不知道,北宫留守的二百期门郎已经改旗易帜。
刘辩冷笑不已,面上却无丝毫惧意。
“来得好!”
“卢尚书,若是两军对阵,你可有胜算?”
刘辩不通兵事,不过眼前就是文武兼备的卢植,刘辩当然不会客气,直接问道。
沉吟片刻后,卢植叹息道:“回陛下,胜算恐怕不足一成。”
一瞬间,殿内气氛有些凝固。
“陛下!如今之计,恐怕只有……”
卢植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最终没有说出口。
刘辩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之计,只有逃!
趁赵忠回来之前,逃出皇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不能逃!
因为刘辩清楚,袁隗也要派人领兵入宫了,自己要是逃了,就要重走历史的老路,最后在北邙山遭遇董卓。
到那时,一切皆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刘辩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赵忠还有多久到?”刘辩沉声问道。
史阿略作思索,答道:“最多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生死关头,刘辩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道:“传令下去,打开宫门,一切恢复如常。”
“王师,去看看虎卫的剑阵,操练如何了。”
“卢尚书,再为朕讲一讲《尚书》吧。”
“朕要这赵忠,有来无回!”
……
与此同时,太傅袁隗府邸内,气氛也同样凝重。
“大将军真的遇害了?”
袁绍猛地站起身,满脸震惊之色。
“千真万确!”
报信的细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亲眼所见,大将军被张让那狗贼,一刀……”
砰!——
袁术一掌拍在桌上,怒火冲冲地说道:“这帮狗奴才,真是反了天了!”
随后,他又露出一脸惊慌之色,连忙劝道:“叔父,连大将军都被宦官杀了,看来咱们是斗不过这些阉人了,还是赶紧离开洛阳吧,迟则生变啊!”
袁隗理都没理袁术,先是挥退了细作。
“行了,这里没你事,下去领赏吧。”
待细作走后,袁隗才眉头紧锁,质问袁术,“逃?逃到哪去?”
袁术以为袁隗心动,连忙答道:“回汝南,那是咱们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