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刘备于小沛厉兵秣马,却说徐州这边。
自从吕布夺取徐州之后,可谓一波三折,与刘备、袁术二者的三角纠葛自不赘言。
就连吕布自己麾下,也是一团乱麻。
因当年吕布逃出长安之时,仅有数百骑跟随,并无本部兵马。
后前往河内,得张扬资助,重招丁原部曲,得郝萌等并州旧将拥护,故其麾下人员杂乱。
其后好不容易取得徐州为根基,本应趁势招兵买马,争霸天下。
然则吕布这货颇为好色,家中娇妻美眷放着不要,却喜欢与众将妻子私通。
诸将畏其勇力,虽有怨言,却不敢多说。
结果去年因袁术挑拨,以郝萌为首诸将发起反叛,派兵攻打下邳。
吕布不知何人叛乱,逃到高顺营寨,方才止住叛乱。
可经此一事,吕布也患上了疑心病。
先是剥夺高顺兵权,将陷阵营交给自己表弟魏续统领。
又因陈宫有暗通袁术参与叛乱的嫌疑,越发疏远此人。
至于张辽等依附之人,自是一概不信。
由此,也导致现在的徐州局势颇为混乱,全凭吕布之勇镇压。
不过最近的吕布可算是过得春风得意。
先是老曹兵伐宛城未竟全功,为了稳住吕布,上表封吕布为平东将军,遣朝廷使者前来封赏。
后是袁术称帝之后,再度遣使而来为儿子求娶吕布之女。
接连两大诸侯的拉拢巴结,让吕布也有志得意满。
正此时,下邳国府之中。
只见吕布身材魁梧高大,足有丈余,鼻梁高挺,眼眸深邃,颌下虎须,身穿襦袍,正坐于主位。
而在其下手,则是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
其身穿青色襦袍,头顶峨冠,身量不高,却颇具威严。
此人正是吕布麾下谋士陈宫。
他看着吕布,一脸正色道:
“温侯,今袁术行此篡逆之事,我军岂可与之狼狈为奸?”
“还望主公速速派人追回小姐,切莫与袁术结成此亲!”
“不然我军必为天下人所弃!”
但吕布听着这话,却是一脸不耐烦道:
“吾与袁公路早已商定要结儿女之亲,现其遣使而来完婚,吾安能拒此事?”
“若拒此事,天下人恐皆以我吕布为言而无信之人!”
“我意已决,公台切莫再言!”
听着吕布的话,陈宫就是暗自蛋疼,心说你吕布现在还有诚信可言?
没了,早就没了!
偏偏这货还自我感觉良好。
若非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他是真不想和吕布这厮纠缠。
“将军这是何言,袁术篡逆,将军若背袁术,乃从大义,天下人知之,只会赞颂将军之德,岂会言语责难!”
“反倒是如今若与袁术结亲,则失大义之名,还望将军明鉴!”
然而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吕布就阴阳怪气道:
“此话怕是轮不到公台来说!”
“此前不是公台力劝结交袁术,促成此亲,今日怎的又来置喙?”
“莫非今背袁术矣?”
陈宫一听,自是脸色胀红,知道这是吕布在嘲讽自己之前涉嫌叛乱。
可自己有没有参与叛乱,这还用说?
若是自己真参与叛乱,还有你吕布的性命?
不过他这人并无急智,也无辩才,一时不知该如何分辨,正思考辩词之际,便见一小卒来报道:
“陈国相求见!”
陈国相,本名陈珪,乃陈登之父,因任沛国相,故也被称为沛相。
在陈宫日渐不受重用的现在,陈登父子颇为吕布所重。眼见陈珪到来,吕布便笑道:
“沛相即来,可请一见!”
陈宫见吕布变脸如此,不由心中一阵哀叹。
在他看来,陈珪父子与吕布貌合神离,今得吕布信任,早晚必生祸患!
奈何现在他说什么吕布都不信,只能在一旁看着。
在二人的视线之中,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老者扶杖而入,吕布急忙起身道:
“沛相何来也?”
别看吕布私德有亏,实则对于士人还是不错的。
见陈珪老迈,便起身相扶。
而陈珪方是花甲之年,还没到那种老眼昏花的年纪,见此笑道:
“将军何须多礼!”
“老朽现在早已致仕,切莫再以沛相相称!”
言语之间,他见陈宫在一侧,便笑道:
“不想公台也在此处,还未见礼!”
说罢,又对陈宫行了一礼。
陈宫见之,瞥了陈珪一眼,略微抬手,算是将就回应。
陈珪对此笑而不语,转而又对吕布道:
“今日前来,也无甚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