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其余各州郡的灾情奏报也陆续被送往了尚书台,随后便送到了邓绥的手中。
“哎,尽管提前命人兴修水利,但没想到这场大雨还是让多个州郡出现不同程度的灾情......”
一想到水灾之下,民不聊生的场景,邓绥的心就隐隐作痛。
刘隆看着邓绥的表情,也很是心疼。
“母后宽慰,朝廷的赈灾也在您的安排下陆续运往各州郡,另有监察官员跟随,你就放心吧,百姓肯定可以很快度过这次灾情。”
邓绥放下手中的竹简,看向了殿外,叹息道:
“母后知道......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愤懑。这上天不知怎么了,自先帝以来,就频繁出现大小灾祸,让我汉家天下元气一点点损伤......”
刘隆内心也很是难受,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天道无常,天命难违。
就在两个人都惆怅之间,蔡伦走了进来,躬身道:“太后,太傅张禹来了。”
“宣!”邓绥揉了揉眉心,立刻说道。
刘隆也是一个激灵,幼小的身子立刻坐了起来。看向了殿门:“这段时间倒是忘记太傅了,好久没有上课了......”
“老臣拜见陛下、太后!“张禹一进来,矍铄的双眼扫了一下殿上的邓绥,恭敬揖礼道。
“太傅不必多礼,坐吧。
从邓绥的表情,张禹已经明白了一切,随后说道:“太后,如今数州灾情,还请您多多保重身子,陛下还小,离不开您。”
“太傅有心了,今日来是何事?”邓绥点了点头,问道。
“许久未见陛下了,老臣今天来看看。”张禹说着,看了一眼刘隆,继续道:“陛下,也该是时候继续学业了,五经之学该早早学习以便明理明智。”
邓绥闻言,看向了刘隆说道:“小家伙,太傅说的也对,你不能落下学业。”
“嗯.....儿愿意跟随太傅尽早学习五经!”
刘隆说完,便爬了下来,小碎步跑着来到了张禹的面前,揖礼道:“太傅,明日我们便继续在东宫,开始讲学!”
“谨遵陛下!”
尊师重道,有礼有节,在刘隆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邓绥看着阶下刘隆的举动,内心颇为满意,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后,老臣还有一事,天灾之下百姓蒙难,我深受皇恩,如今连年灾祸,国库空虚,请愿捐献自己封地三年的租税,来帮助郡国粮食的供给和钱财借贷,还望太后许可。”
邓绥听闻,内心有些触动:“太傅,你之心我甚为感动,但你也不必如此,赈灾救济是大司农所部职责,已经处理妥善。”
“太后,还请您允诺,一想到如今各州郡百姓不易,老臣便内心煎熬,寝食难安。”张禹一脸坚定,躬身说道。
刘隆看着这一幕,内心也是震动:“铮臣啊!”当下便转身道:“母后,太傅一片心意,还请您不要回绝,我大汉有这样的臣子,实乃幸事。”
......
当天下午,邓绥便下诏,对张禹的一番行为作了嘉奖。
外朝震动,上至三公九卿,下至百官,都上表愿意出绵薄之力,捐赠钱粮。
一时间,整个朝廷都好似众志成城,一心为民,全力赈灾。
这一招阳谋,让刘隆内心也是佩服邓绥的聪明。
随后,邓绥又下诏遣散宫中掖庭部分侍奉之人,并将罚入掖庭当奴婢的皇族成员一律免罪,使他们离开皇宫成为平民。
更是削减太官、导官、尚方、内署的各种御用衣服车马、珍羞美味,和各色奢靡富丽精巧难成的物品,每日仅食一次肉,大力减少宫中开支。
最后,让尚书台下诏,对各州郡以及封国的上贡之物,都削减了一半有余,让他们免除属地百姓两年的赋税。
至此,灾后的处理已然妥善处理,一切都在稳步有序推进。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过五天。
这一天是刘隆准备去东宫开始学习五经的日子。一大早,他便在宫女的侍奉之下起床,洗漱完毕。
“请陛下漱口!”
刘隆看着宫女端过来的‘揩齿’之物,很不情愿地拿起上面的盐巴,扔进嘴里,再拿用杨柳枝特制而成的手持之物,开始清洁牙齿。
“真是遭罪,这哑巴可真是苦......还有这‘牙刷’,也太折磨人了吧......”这段日子,刘隆每天早上都是如此,虽然也是勉强接受了,但还是很不习惯。
“哎,也是难为了......以后得弄个简易的牙刷,牙好才能身体好!”
完事之后,宫女再一次送上了玫瑰清露,用以漱口。
“陛下,请喝蜜水。”一位宫女走了过来,递上了耳杯。
刘隆拿了起来,温度适宜,一饮而尽。
这是他近来一直保持的习惯,每搁几日起床必须先喝一杯蜜水,养生必须从小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