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似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哀求着,声音透出无尽的绝望。
“来不及了,梣!你知道的。”在这个时候,王妃的声音反而变得无比冷静且决绝。
这个温婉的女人轻轻的揽过抽噎的少女,仔细的端详着她,然后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即使那白皙的脸庞上沾染着敌人的血,那份温柔依然如初。
“对不起,从今天开始伱就要孤身一人了,以乐园妖精的身份踏上你的旅程……”
“这一定是一段很艰难的旅程,但是我们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了,不过没关系,你会邂逅到更好的命运,只要有那双眼睛,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合适的、可以信任的伙伴……”
“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王妃停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少女用力的推了出去,仿佛要将其推向新的旅程起点——
“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们了!”
“不要让我们的牺牲变得没有价值。”
“你一定要实现你的梦想,拯救不列颠!!”
————
————
时间:未知。
地点:未知。
贝里尔·伽特如梦初醒,茫然地揉搓着睡眼,环顾四周后愕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庄重而宏大的厅堂之内,而非先前那片荒芜的旷野。
巨大如广场的地面,犹如未经识辨的银白金属整体铸就而成,光洁如镜,映照出空灵的景象。
四偌大的空间内寥寥无几,唯独正前方设有一尊瑰丽非凡的玉座。
玉座的后方是十二支奇异的“枪”,排列有序,蓄势待发,一致指向厅堂后方墙壁那豁然洞开的区域,仿佛在警惕着外面的什么隐匿的威胁。
在这静谧而庄重的气氛中,一道银发蓝眸的身影端坐于玉座之上,以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凝视着地上的贝里尔·伽特,眼神冷冽而深邃。
“哇哇哇,真令人惊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摩根?”
贝里尔以他一贯的轻佻腔调惊叹不已,啧啧称奇,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万分惊讶。
原本的任务是前往不列颠异闻带铲除空想树,然而抵达此地后,他所目睹的却是一片死寂的大地,那棵空想树也早已在遥远的过去枯萎凋零,这让贝里尔的兴趣瞬间跌至谷底。
所以在召唤出Ruler职阶的摩根之后,他就直接找了个地方休息,不管不顾的睡了一觉。
然而,谁能够想到——
仅仅只是一觉睡醒之后,他眼前的世界完全不同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这一切必然与摩根的行动有关,贝里尔自然而然地这样推断,饶有兴趣地从地上站起来,满脸笑容地注视着高坐在玉座上的摩根。
下一刻——
察觉到危险的他瞳孔骤然紧缩,试图本能地做出应对,然而却发现四肢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捆绑,恍若瞬间化身为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失去了自由。
思维的运转在刹那间变得滞重艰难,仿佛老旧齿轮因锈迹斑斑而难以转动。
言语的功能亦随之丧失,连同意识边界也渐趋模糊。
于是,他甚至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未能实现,四肢便被突降的光矛穿透,钉在了地上,血花飞溅四散。然而即使是这剧痛,也无法穿透那已缓慢如迟暮之年的思维感知。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迷离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王座上的身影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本就是准备的「酷似之人」,重新创造出来也只是为了防止矛盾,免得动摇现在的历史……”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没必要太在意。”
她好像是在向一个看不到的人,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贝里尔在混沌中捕捉到这一思绪,同时也近乎直觉般领悟到了更为骇人的真相:
那个真实的自我,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消逝?
而如今这个自己,难道仅仅是摩根一手策划的复制体?
被重新创造出来也只是为了进行「存在」的证明,以确保某些「历史」不会发生变化?
——她做了什么?
——这个疯女人做了什么?
自己就睡了一觉,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贝里尔憋屈的想要挣扎,但是奈何思考变得越来越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像是被冻结了思维一般,又像是将一切都抛开了一般,慢慢的就没了感知。
那银发身影面对此情此景,却显得淡然而无动于衷,她只是轻轻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玉座另一侧,似是对某个无形的存在倾诉,又仿佛在独自低语。
“……昨晚我又做了个梦,又梦见了义母,还有好多好多人……”
“……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我放弃了乐园妖精的使命……”
“……但是雨之国的大家都没有指责我,反而都很关心我,问我有没有实现梦想,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