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笼罩着整个云州城。
苍茫的北境大地在这一片冰雪之中失去了所有生机,四野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
狂风如刀,肆虐地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在云州城那高耸的城墙上,发出“啪啪”的闷响。
城墙之上,大疆国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那黑底红纹的“疆”字旗帜犹如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狰狞地宣告着它对这片土地的霸占。
然而,这座原本该是北境重镇、百姓安居的云州城,如今却已被血腥与残暴彻底吞噬。
萧宁站在一座矮坡之上,远远眺望着那被风雪掩盖的城墙,寒冷的气息透过衣衫渗入皮肤,他却毫无知觉。
他只觉得胸中的怒火仿佛烈焰般燃烧,将所有的寒冷、疲惫、痛楚全都驱散。
他静静地凝视着云州城,黑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飞舞,银白的发丝被风吹起,掠过他冷峻的面庞,显得无比苍凉与孤寂。
“王夫子……”萧宁低声喃喃,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愤与杀意。
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守住这一方土地。
可王夫子的逝去,北境百姓的惨死,却一次又一次地撕裂了他的心,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敌人的鲜血来祭奠那些无辜亡魂,让云州,成为大疆国士兵的埋骨之地!
……
萧宁悄然潜入了云州城中。
他隐匿身形,如一道淡淡的残影,在城门口层层的哨卡中穿行而过,仿佛幽灵般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士兵的注意。
进入城中,萧宁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入眼处,街道上空荡荡的,往日该有的喧闹与繁华早已不见踪影。
他站在一处空旷的街道中央,四周死寂无声,只有风雪呼啸,卷起街角残破的纸张与破碎的瓦片。
整座城市中,只见大疆国的士兵来回巡逻,偶尔传来他们粗鲁的叫嚷声,嘶哑而低沉。
然而,萧宁的目光却在巡逻士兵之外扫视着。
不见半个北境百姓的身影——这座城池,仿佛只剩下了敌军的兵马。
萧宁微微蹙眉,悄然掠过几条街巷,最终站在一处高楼的屋檐上,俯瞰整座城池。
四下寂静得诡异,除了大疆国士兵来回交错的身影之外,云州城中再无其他活人的气息。
那些曾经属于北境百姓的房屋、店铺,如今全都被改造成了兵营与武器储备仓库。原本热闹的集市,变成了冷清的空地,地上散落着零星的破碎器皿与干涸的血迹。
萧宁缓缓闭上眼,体内天人境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每一丝细微的波动都被无限放大,感知着城中各处的动静。
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眼中寒光乍现。
“怎么可能……”萧宁喃喃道,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他避开几名巡逻的士兵,身形轻盈如猫般跃上了另一处更高的瞭望塔,目光再次扫视城中的角角落落。
所有的街巷、所有的房屋,都弥漫着一种冷漠的肃杀气息。
那些房屋残破不堪,街角隐约还能看见被焚烧后的灰烬与焦黑的断梁。
路边的一口枯井旁,散落着一只破损的孩童木剑。木剑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破碎的剑身上还刻着稚嫩的“北”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显然出自孩童之手。
萧宁缓缓走到那口枯井旁,蹲下身,伸手将那把木剑捡了起来。
木剑上早已失去了血液的腥气,只剩下淡淡的锈斑与斑驳的痕迹。
萧宁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紧紧握着那把破旧的木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悲痛。
“云州的百姓……全都被俘虏了?”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那些空无一人的街道与破败不堪的房屋,眼中寒光渐盛。
他迅速掠过几条街巷,靠近一处驻扎着大疆士兵的营地。
萧宁隐匿在暗处,耳边传来士兵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今天又有几个俘虏被带去了城南的监牢,我听说,有些人已经被当成了口粮……”
“嘿,那些北境的刁民,能活下来的都被分去给兄弟们干活了,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敢反抗的硬骨头。留着干嘛?杀了就是。”
“对,反正北境的粮草已经快被消耗光了。我们这里的粮食可不能分给这些该死的家伙,还不如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战利品呢!”
“哈哈哈,听说将军都下了命令,活着的北境百姓,一个都别想逃出去。”
“那当然了,我们大疆国的士兵岂是他们能抗衡的?早些宰了,省得这些刁民再给我们添麻烦。”
几名士兵低声笑着,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残忍。
萧宁闭上眼,双拳紧握,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毫无察觉。
“俘虏的百姓……被当作口粮?”萧宁低声呢喃,声音中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