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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

“这就是所有了?一点也没有遗漏?”

“是的。”

“作为一个传奇性的爱情故事来讲,它可有点太短了。”爱丽丝不满地嘟囔着,“那么你们现在就是伴侣了?”

“我猜是这样的。”我忍着笑回答道。

“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喃喃地说,“你居然成为了阿罗的伴侣?”

“我也像做梦似的。”我表示了赞同。

“但昨天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终于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实际上也很好奇。当我终于跌跌撞撞地投入了阿罗的怀抱,被他过于坚硬的胸膛撞得头晕眼花时,他抚摸我头发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我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恍然大悟两种情绪。

“怎么了?”我问道。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

在我继续追问以前,卡莱尔走过来,用愉快的口气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她快要冻僵了,阿罗。为什么不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呢?”卡莱尔说。

他是对的,在他的提醒下我才发现,我的两只光裸的脚已经整个踩进雪地里了。阿罗有些傲慢地努了努嘴,很勉强地表示了同意。于是他和德米特里、菲力克斯暂时留了下来,在我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以后,我们将一起返回沃尔泰拉。

“我得走了。”我一边回忆着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猜,呃,德米特里一定等急了。”

“你还会再回来拜访我们的吧?”爱丽丝问。

“当然。”我严肃地保证道,然后她亲吻了我的脸颊。

回去的时候我开得很慢,一路上都在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熟悉的景色。当住在福克斯时,这些沉重的绿色曾令我感到压抑和不安;然而当我将要离开时,我却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清晰地意识到,我人生中的一部分――虽然也许只是一小部分――已经完全、彻底地结束了,接下来将是全新的旅程。

我走上楼梯,拧开那扇打开过无数次的门,然而此刻我怀着迥然不同的心情。

“嗨。”我说,“我回来了。”

阿罗转过头来,他正坐在窗户旁边,将那把破旧的木头椅子坐得像沃尔图里的王座。昏沉的日光斜斜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洇开了一抹温暖的蜂蜜色。

“我没想到你去了这么久。”他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和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你得谅解这一点。”我走过去,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似乎令他颇为满意。

“确实是这样。”他最终不是很情愿地表示了同意。

“昨天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我把身体朝他那边倾斜了一点,握住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阿罗的手可称为一件再完美不过的艺术品,即使是罗丹也无法雕刻出这样的作品。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皮肤冰冷而无瑕,在黑色西装裤的衬托下,那种苍白显得更加突出了。

“我知道苏尔庇西娅的死亡为什么让我感到痛苦了。”

“为什么?”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我向她承诺了帮助和保护,我说我会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她完全相信了。”阿罗谨慎地斟酌着言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似的,“然而我食言了,我没能――我没能确保她的安全,我杀了凶手,但……”

“你明白的,是不是?”他说,“我阅读了你的想法,是你告诉了我那是什么。”

“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了。”我说道。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描述的这种情绪。正如玛丽莲死后我感受到的那样,阿罗为苏尔庇西娅的死感到愧疚。我真傻,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我将那个吸血鬼的尸体连同整个村子一起焚为灰烬,我为苏尔庇西娅报了仇,然而当我站在村口向后看时,有时我觉得我从未从那个村子里走出来过。我不爱她,但我对她感到抱歉。”

“现在我终于走出来了,我们一起。”他用力地攥住我的手,直到我的手腕感到了隐约的疼痛,“我们是这世上最相像的两个个体,我们拥有同样的孤独,又同样被负罪感折磨着,没有人能将我们拉出深渊,除了我们彼此――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我久久地望着阿罗,这张雕塑般冰冷的面孔从未离我这么近过;我凝视着他锋利眉骨下的眼睛,其中翻涌的情绪像是黑色的海浪,如此致命而又如此迷人。我完全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强大,危险,残忍,嗜血,喜怒无常;除此以外,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有着如此充沛强烈的脆弱、敏感和多愁善感。

“我曾经说爱是过敏。”我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那么你认为爱是什么?”

“爱不是命运,不是巧合,不是戏剧性的重逢;爱是真实,是一切虚假中的真实,是花和树木,是雨水和狂风,是抓住的手和――爱是,我不是任何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