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康安傻愣住的盯着闺女的头顶,他怎么感觉他闺女变了,变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宝啊,你到底想说啥?”他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祈宝儿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黑眼珠都翻没了那种,“爹,咱全村的人都快要没粮了,咱家也一样,剩不多了。”
自个去想。
祈康安其实早明白祈宝儿的意思了,但一辈子奉公守法的人,突然自己才四岁的闺女就差没直白的跟他说,咱去打劫吧。
你说他脑子能一下转得过弯来嘛?
“宝,宝儿啊,这是犯法的啊。”
“爹,咱们这现在还有律法吗?你跟他们讲律法,三合镇里如果真还有人守着,爹我告诉你,肯定全是手已染红了的人,你去跟他们讲律法去?”
天真,他们都成了饺子里面的馅了,还律法,律法在盈州之外呢。
祈康安心里知道不能再顺宝儿说下去,再说就得出事。
可偏偏他的嘴这会子竟然不归他自个管了,因为他听到自己哑着声音问:“宝啊,咱们都是普通农民,哪能跟那些人斗?”
祈宝儿反问:“爹,咱不斗,三合镇里的人就能收起刀举起手,笑着站在道两旁,还鼓着掌,然后平平安安的放咱过去吗?”
祈康安沉默了,这孩子讲话忒气人。
只是问题是实在问题,这问题他不用过脑就能给出答案,不能。
他们是没粮没钱,一群潦倒到底的难民,可他们近千人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小媳妇和姑娘家。
祈康安就是再天真,也大概能猜到他们这群难民带着一堆的小媳妇小姑娘进三合镇,有可能会到碰到个什么境况。
要被宝儿猜中,镇里现在留下的是那类人,又怎么可能放他们过去?
祈康安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不代表他没有学识,乱后还留在三合镇内的人,那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道德这俩字估计早被那些人自个给吃了。
也许是他们老祈家有着土匪的基因存在,祈康安想到这的时候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有股子障气在上升。
祈宝儿伸出小胖手举高在祈康安面前摇了摇,“爹,你闺女我,是村里的福娃娃。福娃娃是什么意思呢,就是遇到什么不幸都能遇难成祥,往顶好的去想,还有可能想要啥有啥。
爹你说,如果三合镇里的人知道你闺女是福娃娃,他们会怎么做?”
祈康安眼都被刺激得布上了血丝,“他们敢。”
“呵呵。”咱一切尽在不言中。
祈康安被呵呵得没好气的一掌拍在祈宝儿腿上,“你又呵呵个什么劲儿?三合镇里有谁知道你被人叫福娃?”
他知道宝儿说的有道理,也明白近千人的嘴不是那么好封的,更知晓一旦宝儿猜到的事发生了,他们将面临着什么。
可这孩子突然变得太气人,他一时就是不想顺着她的意。
三天内第二次挨揍的祈宝儿翻了个大白眼,不吱声了。
祈康安也没再说话,搂紧了祈宝儿一夹马腹,‘驾’了声让马快速跑起来。
他在想宝儿说的问题,宝儿难得一次话多,且句句说在了点上,让他不得不沉思下后面该怎么做。
那头祈老头刚甩开田里正到了蔫巴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田里正是个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咱这情况都一样样,你们自个蠢还得要他们买单啊,都想啥美事呢?
他是有时心太软,可他心软分人,真是不着四六的。
“大爷。”
“太爷。”
村里辈分要排个等级,老太爷是一,祈老头就在三,一二还只老太爷和祈开山俩,和祈老头同辈的也不超过一个巴掌,其它的全是他小辈。
这不他一过来,三四十个汉子不管原来是坐着还是躺着,全赶紧起来必恭必敬的鞠躬叫人。
别说,这场合颇有几分祭祀朝拜的感觉,也让周围的难民看祈老头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丝敬重。
这得说说祈康安他们来到河边后干的事。
累了两天渴了两天,啃草啃了一天的人,看到了河不得跟看到命一样,那时哪还管河边的难民啊,压根就不看人,全欢呼着往河里冲,先凉快凉快。
难民们基本经历和他们差不多,对他们这行为也没什么感觉,也有可能是他们身上连个包裹都没的穷,让大家想感觉也感觉不出来。
等祈康安等人舒坦了,他们就开始找地儿占地盘。
他们先走找水的人,可不是只找到水就行,祈老头特意交待过,找着水了还得保护好水。
主要就是怕遇着他们现在的这情况,水旁有早他们出发的难民在集中,果然。
那他们自然就得占据一个比较有优势的地方,还得守住这个地方。
你聪明别人也不傻,你知道这地方好别人也知道,于是祈家村的汉子们和难民们为他们现在脚底下的这块地盘就起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