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晏!”宋瑾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想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霍书晏对于宋瑾的拒绝,没有露出意料之外的惊讶。
因为在他心里,宋瑾虽像个孩子一样单纯,但是身体里却有一股韧劲,她从来就不是依附别人的菟丝花。
他也没再勉强,只是跟她说:“我知道你不想让人说闲话,那你也别逞强,不想去随时可以不去。”
宋瑾笑着回道:“好。”
“今天要不就先别去了,你额头上的伤口该换药了,中午也别做饭了,我带你去县城吃,顺便买东西。”
宋瑾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中午又要去县城买东西,这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所以的确是出不了工了,所以乖巧地点头说好。
前进村离县城比较远,都是附近村庄的学生,所以小学并不大,也只有一到四年级,四个班,现在还没有什么学前班,都是直接上小学。
只是这个时候每家每户,还吃不好穿不暖,所以他们宁愿将这些大点的孩子,留在家里帮忙干农活,家务活,带弟弟妹妹,也舍不得每学期交两块钱的学费,送来学校读书识字。
所以虽说有四个班,其实并没有多少学生,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个。
但是之前都是业余的生产队同志,轮流教,对于四年级再深奥的一点的知识内容也不是很懂。
正好这时村里又来了几个知青,其中还有个打过招呼,需要特别关照的高级知识分子。
周正立刻想到,让他来带四年级的学生。
吃完饭后,霍书晏给宋瑾留了十块钱,叮嘱她去卫生院换药,就去了生产队。
他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报道,所以要早点去找大队长周正,让周正带着他,跟学生们介绍新老师。
宋瑾洗好锅碗后,看着时间不早了,也赶紧拿上霍书晏的脏衣服和搓衣板,去了河边。
这条环绕着村庄的清澈大河,缓缓地流淌着,发出轻柔的声音。
但是很快,这份宁静就被陆陆续续来洗衣服的妇女们打破了。
而之所以这么热闹,就是因为在议论昨晚,二凤打到宋瑾这个小傻子门上,结果却被小傻子闹了个没脸,顶了回去的事。
就在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唾液横飞的时候,宋瑾坐到河畔,将手里的盆“砰”的一声放下来。
其他几人看到她,稍微收敛了点,但是丝毫没有背后说人闲话,被抓包的愧疚感,几人反而相视一笑,虚情假意地问道:“宋瑾,洗衣服呢?”
宋瑾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刚才说话嗓门最大,讨论得最激烈的翠姑,撇了撇嘴,尤其是在看到宋瑾被波光粼粼的水,照应出的水灵灵小脸是,更是心中翻滚着浓浓的嫉妒,“呦,宋瑾!”
“给你家霍同志洗衣服呢?”
宋瑾抬头瞥了她一眼,她是瞎了吗?
见宋瑾不搭话,翠姑心中越发阴郁起来,“你这找了个城里的知青就是不一样啊。”
“以前起早贪黑去生产队上工,现在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洗两件衣服就行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平日里看宋瑾被刘婆子一家欺负,还会可怜可怜她。
但是现在看她突然过得好了,就个个心里又不是滋味,嫉妒得要命。
旁边跟她关系好的夏玉田婆娘,也就是差点成了她便宜婆婆的张婆子,阴阳怪气道:“可不是,这可是白花花的身子换来的。”
“怪只能怪我们家宝峰没出息,这眼看到手的媳妇,结果另攀高枝,飞了。”
翠姑笑着打趣,“谁让人家城里来的知青,又有工资又有补贴呢,傻子都知道选谁!”
不知道谁接了一句,“那你说这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张婆子冷哼几声,“傻不傻的不知道,反正以后肯定是被人甩了的破鞋。”
说完几人哄堂大笑起来,恨不得明天宋瑾就被霍书晏甩了才解气。
宋瑾以前听不懂她们话里的冷嘲热讽,说不定还会跟着她们一起傻笑。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是觉醒后的她,怎么可能再任由这些人当众奚落,嘲讽呢?
她冷眼瞧着笑得前仰后翻的几人,特别真挚的说道:“你们也觉得夏宝峰比不过书晏吧!”
接着装作无意地说道:“他个子没有书晏高,长得没有书晏俊,学问也没有书晏好,而且整天跟个二流子似的,没事做,谁要跟着他呀,说不定得饿死呢。”
有些话自己说叫自谦,但是别人说出来,就是嘲讽了,而且还可能让人立刻破防。
张婆子将手中的衣服猛地摔在盆里,溅起一阵水花,“宋瑾,你少得意!”
“就你这样的傻子,那个知青条件那么好会跟你结婚?”
“你迟早要被人抛弃。”
“到时候,你这个破鞋求着我家宝峰娶你,我们家都嫌晦气。”
宋瑾微微皱眉,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