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豪轻声问道。
胡卫岳在丁铆身上摸索了片刻,从丁铆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出来,轻按机簧匕首,刀身“噌”地从鞘中跳出,刀身沁雪般透凉,刀口磨地锋锐无比,刀柄处用碎粗布缠绕过握起来相当趁手,胡卫岳将刀归鞘,将它塞到了游飞的手中,沉声道:“小子,拿着它,留个纪念吧,别辱没了这把匕首,它是勇士的遗物。”说完胡卫岳示意何天豪二人将丁铆的尸体抬走。
凝视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刀身上纹着两个小字“裂风”,虽然不认得上面两个字是啥意思,游飞依旧是真诚着抚摩着上面的两个字,抚摩着这沾有丁铆身精气神的两个小字,许久许久游飞才站起身,将匕首挂在腰间,此刻他的眼神不再迷茫,不再慈悲……
这是一个漫长的一天,小鬼子零星地会有一些佯攻,弄地整个阵地上的人每隔一段时间精神便要紧张一阵,骚扰得让将士们抓狂,真想着冲上去和鬼子干过,但是没有长官的命令没有人可以冲出壕沟。
天色终于是暗下了去,将士们深深地呼了口气,这一天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地放松一会了。
封平与易安华却是心中相当地不塌实,封平皱眉道:“鬼子可是相当反常呀,下一步肯定会有什么动作,今天晚上应该没有安稳觉可睡了。”
易安华轻抽了口气,瞄着地图苦苦地寻思防线哪里有漏洞,道:“怪了,鬼子应该是相当着急地想要吃下我们才对呀,按照现下我们的军力和弹药储备,鬼子要想撕破我们的防线将要付上毁灭性的代价,但是鬼子没理由会这样干耗下去呀,真的是有些奇怪。”
封平和易安华两人眼中都是布满了血丝,但依然不敢松懈去休息,毕竟鬼子的行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在封平和易安华二人狐疑不已的时候,长濑次郎也是火大地很,他这会正破口大骂:“区区支那一个旅的兵力,居然要皇军精锐旅在这里干耗一天,这是大日本帝国军队的耻辱!”
“大佐,少安毋躁,我向军部提交的作战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支那军队的底层将士虽然斗志高昂,但是他们的高级将领仍然是对我军相当惧怕,我们所造的对87师各部进行合围聚歼之势肯定会让支那淞沪战区的那些参谋害怕不已,87师是他们中央军的精锐师,他们肯定不会冒着87师被我们围歼的危险而让我们形成合围之势的,他们必定会命令87师退出阵地,放弃吴凇阵地而向二线阵地退守,只要我们在他们撤退的时候掐住他们的脖子,259旅是会相当难受的。”小泽武平点头哈腰道。
长濑次郎轻蔑地哼道:“武平君,你们帝都大学出来的高才生就是喜欢玩阴的,全然没有身为武士应有的勇猛和无畏,冲击冲击再冲击便能把那些病鬼踩在脚下,你太过于保守了。”
“嘿!大佐教训的极是。我定谨记在心,为大日本帝国的霸业尽心尽力。”小泽武平恭谨地说道。
“不知道现在259旅的指挥官在干些什么呢,呵呵!”长濑次郎阴声地笑了起来。
深夜,一份急电送到了易安华的手中,电文的内容居然是说日军主力正向罗店进发,为防止日军迂回到阵地腹地,特抽调87师259旅放弃所守防线全线退回罗店、月浦协助狙击来犯的日军主力部队。
看了电文后易安华和封平两人傻眼了,封平瞪大两眼嚷道:“作战部的参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就这样就退了,寸土必争寸土必守的口号难道都是白喊的呀,就是政治宣传嘛,妈的!”
易安华叹了口气,道:“封平兄,现在我肚子里也一团火,但军令如山,不能不从。哎,我们一走,鬼子站住脚跟后物资就会通过军舰源源不断地运上来,吴凇危矣。”
封平一掌猛地往桌上拍去:“死去的兄弟何以瞑目,他们为了守这个阵地丢了命,而我们现在却是要撒开腿往回跑,真他娘的混帐!”
易安华拍了拍了封平的肩膀,叹道:“夜路难行,天一亮我们就撤!封平兄你们137团这次能来支援我们259旅,这份情义259旅每一位将士都会铭记心中,这次受命的只是我们259旅,你们准备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是现在各路都有鬼子,你们倒是可以取原道撤回,这样便可以回到广东了。”
封平一听眉头紧皱,怒道:“安华兄你这是什么话,137团的弟兄虽然不敢于259旅相提并论,国难当头抗日人人有责,你怎么这个时候提回广东,我们当然是与你们一道赶向罗店。”
“好兄弟!”易安华哈哈大笑着握住了封平的手,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意自在不言中。
天一亮便撤离阵地!这个消息使得整个阵地都炸开了锅,原本困乏非常的将士都没了睡意,一个个都群情激愤,更有甚者怒吼最后一滴血要流在吴凇,绝不后退一步。
当胡卫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揪心地疼,而表面上他还不得不装出相当冷静地对着班上其他战士说道:“排长传达给我的命令就是,明日一早就撤,不从者军法处置,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