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肯与之骑,莫如偷者。”燕王懊恼高诩说话草率。
“臣再禀我王,王车多年经商,于这商队之中有一相马者,此人素知马语,通马性。先前因不知其意,未曾告诉我王,今情势危机。臣闻我棘城之内已然有传言,慕容霸未死只落马,王伯父箭下留情之流言。臣恐若迁延时日,商贸频繁,此传闻定会于宇文部内不胫而走,若有旁证,万事皆休。”封弈从旁进言。
“既如此,且让此人速速赶回宇文,若再晚些时日,大事不好。”燕王焦急的问道。
“燕王”国相定了定神,“此人原是反叛慕容仁,帐下辽东相庞鉴的兄长,名为:庞越。因不与其弟同谋,脱离行伍,如今已养马为生。”
“既如此,何不快快请此人,孤只诛灭慕容仁叛乱党羽,余者一概不及。”燕王急道。
“燕王有所不知……”高诩面露难色。
“汝阳侯!”燕王正色道,燕王原是不喜称别人爵位的,此时看高诩欲言又止,心中大为不悦,故以此爵位激他,“事到如今又有何可隐瞒的。”
“大王有所不知。”高诩俯身说道,“恳请大王恕罪,大王平叛慕容仁作乱之时,心下震怒,斩其附于作乱官员多人,其中冤死错杀者,不在少数。”
“幸得高诩从旁劝解,这才制止杀戮。”国相也俯身跪道,“这其中,庞越妻女,因故滞留辽东,连带斩杀。那时庞越幸得王车遮掩,对追查的军士谎称道,是其商队中的马夫。这才幸免遇难。”国相面露难色“今不知其意……”
死寂~~,滴~~,滴~滴~滴~,四更敲过。“当”庭院中的惊鹿敲击了一下岩石,声彻深夜。
内侍突然过来,“大王,王寓紧急求见”。
“快宣。”燕王急切道。
只见王寓风尘仆仆赶来,正欲更衣,燕王急迫,“快快入座,看茶。”
“你族弟王车多日舟车劳顿,我之前说过,你只管照顾好他便是。”高诩不住的埋怨道,“若有急事也不差这一晚。”
“谢高大人,国相的好意。”王寓正了正身说道:“启禀我王,臣之族弟王车,欲携一人,明日即出发,以迎我翰兄归国。”
众人闻之,心中已猜到那一人,但还是迟迟不愿说出口。
许久,国相问道:“你所提那人,岂是庞越?”
“国相此言不差,正是。”王寓正色道,“此人愿效犬马,只为我王之兄长能归国。”
众人心中释怀,但燕王还在思索。
“孤,还有一问,这原是本王之失,莫复还理。我已尽诛其族人,常人心中尚且不满,为何此人愿效犬马?”燕王终于说出心中的疑虑。
“若如此本王欲下罪己之诏,这是孤之失。”
“我王,虚怀引纳,世人归附,诚我燕国之幸。”王寓叩首,再起身道,“我王之兄长,宽厚待人,抚恤士卒,众将士咸于用命。我王可知,先王在时,王之兄长镇守平郭一事。”
“记得。”燕王回忆道,“翰兄,先王宠遇异常,别与诸子。且他有勇略,素性骁果,于这军中人望甚重。他镇守平郭,高句丽数年不敢犯边。”
“我王圣明。”王寓再叩首道,“这庞越原是平郭城中马军教习,平郭城被围之际,与慕容翰并肩力守,死战不退。敌人登城与之奋战之际,身中一刀,情势危机,幸得慕容翰拼死相护,故留得一条性命。”
众人沉默不语,王寓随后又说道:“然其身受重创,力不能执戢,故解甲归田。因其素知马性,以养马驾车为业。幸得不在军中,于当年慕容仁叛乱之际未受胁迫,故苟活到今日。”
“此人可有所求,本王定当满足。”燕王稍定,双手紧紧了狐裘,心知事有转机。
“别无他求,只求我王能允他去接翰兄。另外当年叛乱一事,事情紧急,当中所胁迫者甚多。今国家平稳,百姓安居,期望我王能尽去他们反贼之恶名,流放者悉能归其家,有入贱籍者悉去之。”王寓说完,俯身再拜。
“我燕国有如此忠贞之事,本王却不能用,是本王之失,也是诸位大臣之失。”
“臣恳请我王恕罪。”燕王言罢,只见封弈和高诩两厢跪地。
“诚如斯言,孤原是用法严峻,国人多不自安,今起尽除严法苛政,当以宽宥为要。”
“我王圣明。”三人皆道。
“既如此,高诩,令你速去军械司,命人打造称手之兵器,让王车带去。”
“臣定昼夜不懈,日夜监工。”高诩领命拱手。
“王寓。”
“臣在。”
“那,且请庞越先生,以国士之礼待之,他所请之事……孤,全部予以照准。”燕王,想了想,说道,“若此番幸得其归国,我王城中郎将之职,一并予他,孤愿用一人之心归附,换天下人之心归附。”
“我王天命昭昭,虽日月不能争其辉,虽大海不能容其广,我燕国幸甚。”国相封弈拱手作揖,拜服燕王。
“且慢。”燕王站起,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