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半个月后。
京畿四十八卫阅兵开始,朱允熥也在李景隆的陪同下前往虎贲军驻地。
“最近虎贲军训练得怎么样?”朱允熥询问道。
李景隆哈哈笑道,“殿下,你是不知道啊,就你交给我的那大个子,我直接把他扔虎贲军练练去了。
我跟他说,他能打趴下一个人,中午我就给他加一斤肉,打趴两个我给两斤肉,以此类推,不设上限。
他一次性愣是给我打趴下了五十八个,他自己肋骨断三根,关节错位,五脏六腑移位,凶猛至极,养了几天又生龙活虎。
我又给那小子套上重甲,让他去和虎贲军比试,虎贲军摆开百人战阵,我让他去夺阵后面的旌旗。
结果那家伙没让我失望,身穿重甲更是所向披靡,冲进阵中,主打的就是个一力破万法,横冲直撞,悍不畏死。
硬生生一路横推,破了战阵,当天我就赏了他一整几百斤重的烤猪,现在还在养伤,那家伙是个猛将。
然后我借此狠狠骂了虎贲军一顿,我说连个没参军的人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号称什么大明第一,虎贲军现在嗷嗷练。”
朱允熥闻听此言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之所以将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投入到虎贲军中充当陪练,其目的主要有两个方面。
其一,自然是要验证一下此人之前所言是否属实,究竟有没有如他所吹嘘的那般拥有惊人巨力。
其二,则是期望借助虎贲军这块坚硬无比的磨刀石,好好地磨砺一番这个男子,使其能够顺利通过即将到来的陷阵营选拔,并成功击败那帮桀骜不驯的家伙们,成为陷阵营的主将。
毕竟,对于一个毫无背景和根基之人而言,如果想要迅速崛起并站稳脚跟,就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才行。
而直接任命这样一个人担任将军一职,无疑会极大的激发起那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兵们内心深处强烈的好胜之心。
他们定然不会甘心轻易认输,认为凭什么一个丝毫战功都没有的人能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结果久势必会接连不断地向这位新上任的将军发起挑战与考验。
如此一来,这位新任将军便可以在一次次激烈交锋之中得到充分锻炼,从而不断提升自身实力。
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方可成就大器!
这家伙,还需要磨练啊。
玉不琢,不成器。
自己这段时间,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尽心尽力。
不仅吩咐下去,让他享受了最优质的生活待遇,吃喝不愁,还让人不辞辛劳的替他操持各种事务,忙前跑后。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纵容他无所事事、坐享其成,而是为了将他培养成为一名拥有必死决心、无畏生死的杰出主将!
所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句话必须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投身于陷阵营的战士心中。
将存死志,兵才无苟且偷生之心。
自己要陷阵营踏上那片硝烟弥漫的战场时,都怀着一种坚定而决绝的信念,要么胜利归来,要么马革裹尸。
只有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才能使得陷阵营成为了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之师。
而作为陷阵营的将领,无需具备高超的指挥才能和谋略智慧,因为在陷阵营,唯一重要的就是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去执行任务,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达成既定目标。
凡上战场,胜,便归,不胜,便不归了。
若败,必然是全军覆没,陷阵营也将不复存在,只有这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和决心,才能铸就陷阵营不朽的辉煌。
朱允熥和李景隆谈话间,就来到了虎贲军的军营。
只通知了今天阅兵,没有通知什么时候,完全是随机的。
所以李景隆他们来的时候,虎贲军并没有收到消息。
“擂鼓,聚兵。”李景隆和朱允熥进来之后,李景隆便下令聚兵。
三通鼓毕未至者,按军法,斩!
咚!咚!咚!
随着重鼓敲响,悠扬的鼓声回荡在军营里,训练有素的士兵赶忙上前集合。
虽然整齐划一,但竟然还有人连重甲都没有穿上。
朱允熥坐在主位,看着这大明第一的军队,仅仅是站在那,杀气盎然,仿佛便有一片尸山血海矗立在那。
集合倒是挺快的,没人迟到。
“报告将军,虎贲军集结完毕!”虎贲军将领站出来高声喊道。
李景隆却是笑了,“来来来,你自己转身看看啊,战甲都没有穿在身上,这要是要你们紧急出兵,就这么上了吗?
虎贲军的规矩都忘了吗?非休沐和睡觉,战甲不得卸,就算是晚上睡觉,战甲也得放床边,这条规定都忘了?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休沐吧?这就是我们大明第一精锐?你告诉我,这种情况按什么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