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最初得到皇帝命令的时候,他虽不情愿,但圣旨之下,也只能接受。确定了要教授太子以后,他并没有直接任职,而是先派人打探了一下太子的情况。
毕竟别人没人敢说,他自己还是有点预感的,自己教过的两任太子都遭遇了不测,如今又来,他自然要做好准备。
问过房杜,问过长孙无忌,尤其是跟魏征促膝长谈以后,李纲便把视线转移到了李泰的身上。
如果说,当今太子一样出事儿的话,那必然是起源自这个越王....不,现在是魏王了。
跟当今太子比起来,这个魏王实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就是他对比过后,都觉得魏王更适合做太子。
然而,自从接触太子以后,他惊讶的发现,太子其实也不差,虽然不像魏王这般耀眼,但尊师重道,肯吃苦,听得进劝谏,没有一点乖张之气。
这分明也是明君的人选嘛!
回想起当初皇帝和皇后分别派人给自己送的小话,希望自己也教一教魏王,今日一时兴起,就让太子带着自己过来看看,结果只是一个照面,李纲就发现自己居然很难对威胁太子的魏王生出恶感。
点点头,李纲开口道:“陛下曾拜托微臣,教导太子之余,也当为魏王殿下解惑。只要殿下有所问,微臣必然耐心解惑。”
李世民还拜托过李纲这事儿?
虽然惊讶,但李泰还是让开身位,邀请老李纲进来。
对于魏王只要回京就住在崇教殿的事情,李纲自然是清楚的,但是直到近来,才发现所言非虚。
如今的崇教殿,被一分为二,划分成了两个巨大的房间,显然一侧是太子的,一侧是魏王的。
兄弟之间的关系能好到这样的程度,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因为他还听太子说过,魏王府还有一个小院子是专门给他留的。
如果是别的把戏,他自认阅历远超常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然而,就目前自己掌握的消息来看,太子和魏王的关系是真的好,而不是为了让皇帝安心而演戏。
走到房门处,李泰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李承乾的房门,自己那边实在是有点乱。
然而,李承乾也是一样的动作,开的却是他的房门。
这下就尴尬了....
看着太子和魏王的动作,李纲偷笑了一下,却是选择了李承乾开的房门。
走进李泰的一侧,映入眼帘的先是沙发,随即就是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书架。
李泰紧走几步,把茶几上的水杯都收了起来,还拿抹布擦了擦。
李渊喝茶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用好几个杯子,抓到哪个用哪个,所以茶几显得很是邋遢。
看到李泰的动作,李纲却丝毫不以为意,在李承乾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
“李师,青雀我二人住在这间殿内,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所以有些时候陈设邋遢一些,您多多见谅。”
接过李承乾递来的茶水,李纲笑道:“事不假手他人,才有乐趣,这个习惯很好。不过,崇教殿毕竟是东宫的大殿,魏王一直住在这里,恐怕没少遭到他人口舌吧,你就不觉得烦?”
坐在沙发上,李承乾笑道:“兄弟情谊若是轻易被外人口舌影响,那也太脆弱了吧。弟子尚未成家,留青雀在自己的地方住宿,也不知他们为何来劲了。不过,等弟子成家以后,青雀无论如何也得搬出去了。”
李纲点点头,不再置评。
很快,李泰重新拿来一套茶具,命张勋重新沏一壶茶后,自己拿着最近记下的读书笔记,坐在了李承乾的身边。
看到李泰拿着的笔记,李纲伸手讨要过来看了一遍。
读书笔记上,记录着很多蕴含典故,或是少见的词语。
每一段下面都有空白的页面,有些写着注释,有些则是直接一道斜线划掉了。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已经得到答案的。
一样的笔记,他在太子那里也看到过。
在他看来,学习到了这样的程度,才是真正的认真。
更何况,从太子那里听说,这还是魏王带着他养成的习惯。
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记录的未解惑的一段文字,李纲看了两遍,叹息一声合上笔记,道:
“殿下这段文字,是从何看到的?其中典故,就是微臣,也不曾听闻。”
李泰笑道:“这段文字乃是来自姚思廉收藏的孤本,若是李师都不知晓的话,恐怕别人也很难知道了。”
“非也,学无先后,或许老....微臣不知晓的,有些人却恰恰知晓呢?孔子都有向小儿求学的时候,微臣又岂能因为年岁大些,就妄自以为全知?”
注意到李纲自称的转折,李泰和李承乾对视一眼,一起起身拱手,李承乾道:“李师德高望尊,在弟子这样的末进面前自称微臣,就有些不合适了,还请李师改之。”
李泰道:“李师不必称呼魏王,称呼青雀即可。”
李纲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