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监去取黄绢。
全场陷入寂静,江南集团这是在疯狂的思考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吕氏要真被处理了,那她生的另外两个儿子只会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殿下,臣还要检举揭发,太子继妃吕氏之母族,犯下三百八十六条大罪,全是由百姓检举揭发而来,还没查实,但有些已经查实了,其中贪污行贿、勾结后宫、圈进土地等等铁证如山!还请殿下圣裁。”
蒋瓛继续高呼道。
三百多条罪,听起来很吓人,但其实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骂人也是罪。
踩坏农作物也是罪。
这些事儿吧,不上称,他就二两重,但是现在上了称,千斤可都不止啊。
“殿下,理当按律论处!身为皇亲国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管判什么罪,都应该罪加一等,臣觉得诛他十族就很好。”武德侯常森站出来道。
“殿下初御极天下,理当以仁孝为本,正所谓,子曰……”
江南集团的官员站出来求情。
“别说你出来求情,就是父王活了来求情,孤也不买账,杀人抵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的规矩!”
朱允熥直接阻止这家伙求情。
“殿下!”这官员还想再劝,但是朱允熥不想再听了。
“这件事情着北镇抚司全权审理,由三司陪审,按律定罪。”
对吕家,朱允熥也不想亲自处理。
江南的官员说得对,自己要以仁孝为本。
判吕家诛十族的是北镇抚司和三司衙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遵旨。”有司衙门官员领旨。
“殿下,臣觉得北镇抚司罗列的罪状有诬告的嫌疑,他们严刑拷打,不应由他们参与此次审理。”江南官员又站出来了。
不能让北镇抚司参与审理。
这样的话,江南集团才好从中斡旋,争取从轻处罚,保住根基。
把罪名扔别人头上去。
“周大人啊,昨晚上秦淮河的花船上叫了三个女子作陪的是你吧,出手还挺大方啊,一晚上花了五千两银子,博美人一笑,一夜御三女,今早还能来上朝,周大人身体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这官员狎妓,按大明律,怎么处置啊。”
蒋瓛悠悠来了一句,把刚刚那伤心的气氛驱散不少。
这个官员气得面色涨红,羞愤无比。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诬告!”
“周大人,你当我北镇抚司的眼睛,是特么瞎的?”
蒋瓛冷声喝道,声音冷冽了起来。
一起去狎妓,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但是深究起来那也是触犯国法的。
“殿下,绢笔取来了。”小太监端着托盘走过来道。
托盘里放着黄绢和文房四宝。
朱允熥嗯了一声,“交给翰林大学士刘三吾大人吧。”
“是。”太监领命,马上就有小太监抬来一张小桌子,放到了刘三吾身旁。
朱允熥吩咐道,“拟旨。”
“是。”刘三吾应声,跪在地上,先拿起一旁的纸,记录朱允熥的意思,然后再整理措辞,誊抄圣旨之上。
“太子妃吕氏,授意他人谋害先太子妃和虞王殿下,虽非凶手,确为主谋,着即废去太子妃封号,贬为庶人,除玉牒,逐宗谱,关入囚车,一路游街押入北镇抚司,赐死!着镇国公蓝玉、开国公常升,武德侯常森监刑。”
朱允熥简单的说了一下意思。
吕氏成为太子妃之后,名字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玉牒一除,宗谱一抹,吕氏跟朱家再无任何关系。
至于押入北镇抚司赐死,那自然是不想让吕氏死得太痛快了,进了北镇抚司,只要吕氏死,但是怎么死,那就要看蓝玉他们手下留不留情了。
看看北镇抚司的刑具,威力怎么样。
自己曾给吕氏一个自裁的机会,但是吕氏不要,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刘三吾记下,然后就开始整理用词,誊抄至圣旨上面。
“殿下!太子妃毕竟对您虽无生育之恩,但有养育之情,殿下这般做,不怕遭天下耻笑,传千古骂名吗?”
“没错,殿下,你当以仁义为本啊,太子妃毕竟是皇室中人,将她一路游街去北镇抚司,成何体统,皇家体面不要了吗?”
“就算是要赐死,那也应该是于东宫或天牢赐自尽,怎么能押入北镇抚司赐死!这于礼不合!”
“殿下!你这是大不孝!”
“臣附议,请殿下三思!”
江南集团的官员一听这话,连忙站了出来。
给吕氏争取最后的体面。
也不至于让人家觉得江南集团薄情寡义了,不然的话,江南集团回头难以拉到盟友。
朱允熥听着下方的江南集团正在激烈的争吵,脸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