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轻轻点了点头,流露出认可之意,缓声道,“也罢,便依你所言去做吧,但需谨记,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惊动对方,如今,孤之册封大典日益临近,孤绝不期望再有任何差池出现。”
蒋瓛双手抱于胸前,躬身行礼应道,“殿下尽管安心,微臣必定竭尽所能,定然不会辜负殿下对我的信任与嘱托。”
朱允熥嗯了一声,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需要向孤禀报之事?”
蒋瓛闻言,忙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来,恭恭敬敬的呈递到朱允熥面前,说道,“殿下,臣尚有一件物品要敬献于您。”
朱允熥定睛一看那书的封面上所题之字,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道,“抡语注解?这岂不就是一本普通的论语注解罢了,况且此处还存有错字呢。”
蒋瓛却神色严肃,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并非如此啊,殿下,此绝非错别字,据传,这方是孔圣人所作论语的真正注解,这里所用乃是通假字,实则论语应当读作抡语!”
“抡语?这是什么东西?”朱允熥满脸狐疑地盯着蒋瓛手中那本名为抡语注解的书籍,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困惑。
“殿下一看便知。”
朱允熥伸出手从蒋瓛那里接过这本神秘的书,轻轻翻动着书页。
随着目光在书中游走,朱允熥的眼睛越睁越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物一般。
每翻过一页,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便愈发浓郁,到最后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这……这怎么可能!”朱允熥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本看似普通的书籍,竟然会包含如此惊人的内容。
这解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细细品味一下,又感觉没毛病。
站在一旁的蒋瓛默默地观察着朱允熥的反应,见他如此震惊,不禁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殿下,臣最初得到此书时,也如您这般感到无比惊愕,然而,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却又觉得其中所言并非毫无道理,毕竟,以其之所述,方能合理解释孔圣人的诸多现象啊,圣人以德服人,这个德可能是武德的德啊。”
说着,蒋瓛微微摇头叹息,似乎对书中所揭示的真相感慨万千。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人不知道我的大名,可我还没发怒,这已经很君子了。”朱允熥念着上面的注解。
不知道为什么,朱允熥一眼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抡语注解。
“臣觉得孔圣人这句话可能就是这个意思。”蒋瓛回答道。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父母在我手里,你跑不了的,就算你跑了,我也有方法把你抓回来。”朱允熥揉了揉眼睛。
不对劲,这个东西不对劲。
“殿下,圣人言的,都是有道理的,事实不就是如此吗?”蒋瓛笑道。
朱允熥摇了摇头,“不对,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对,这句话孤知道的,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意思是说子三年不改父之道,是为孝!可这上面怎么说,三年不改认我当父亲的习惯,可以算作孝了。”
“殿下,据臣所知,论语是圣人教化众生的道理,而此抡语,乃是圣人给世人立的规矩。”蒋瓛回答道。
朱允熥缓缓地合上手中那本抡语,眉头紧蹙,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蒋瓛,语气严肃地问道。
“蒋瓛,这本书你究竟是从何处所得来的?”
听到朱允熥的问话,蒋瓛心中不禁一紧,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着该如何回答。
蒋瓛面色涨红,嘴唇微微颤抖着,支支吾吾了许久之后,方才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地道出,“呃……嗯……这个……微臣实乃于市井之中偶然得获此书册。”
说罢,蒋瓛的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也不自觉的游离起来。
朱允熥则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蒋瓛,双眸之中倏地闪过一抹疑虑之色。
自从上位之后,朱允熥就步步小心,疑心病也重了起来。
先前那些年的如履薄冰,让朱允熥有了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
朱允熥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了蒋瓛言语之间流露出的那丝不自然以及刻意躲闪的目光。
很明显,对于蒋瓛所给出的这番解释,朱允熥心中并未有半分信任。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良久过后,朱允熥的嗓音越发变得低沉且严厉,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压与震慑力。
“蒋瓛,汝身为本朝北镇抚司指挥使,莫非竟不知晓何谓之欺君大罪么?”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劈落在蒋瓛身上,惊得他浑身猛地一颤。
“臣万万不敢有欺君之举啊!”蒋瓛惶恐万分,忙不迭跪地叩头,口中连连求饶。
然而此刻,朱允熥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审视着蒋瓛。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蒋瓛近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