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成‘甲满’的容司璟半垂了眼。
当然有仇,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现在想想,姜家也是大胆,竟然这样做,是打算彻底从京城中消失了吗?
不止如此,还有那个陆子恒跟他背后的势力,也都该全部消灭了。
容司璟最初开始礼佛,一方面的确是为了修身养性,而且应那位大师所说,他只有礼佛,才能够压制那股子暴戾,才能够让他不再体弱多病。
前世造了太多杀戮的人,才会如此。
所以,太子殿下多年以来,都是冷清矜贵的模样,到底是欺骗了所有人,让许多人都以为他儒善温和。
不,那是因为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但是如今,触碰到了。
“甲满?”见他不说话,姜南枝有一些好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着那嫩如玉葱的手指,在眼前摇晃,容司璟差点没忍住,伸手去给攥住。
他磨了磨牙,半垂眼道:“娘娘,属下是替殿下护着您的,那陆子恒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刚才就该砍下他的狗头。”
姜南枝发现这个甲满,应该又是双魂之中,之前陪着自己去外地那次的那个了,怪不得又反常了。
她想起来那个陆子恒上一世就是神出鬼没的,十分郑重道:“那个陆子恒身份不简单,不然我祖父他们不能这样做,所以暂时不能打草惊蛇,需要回去好好查一查。”
“是,娘娘。”
姜南枝靠在软垫子上,轻叹了一口气。
上一世姜家下场很惨,但那也是在叛军攻入城的时候,而且也不至于全部灭亡,但如今看来,如果现在他们就跟谋逆扯上了关系,那么可能会无法善终了。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她母亲已经彻底跟姜家没了关系,还有商大人护着,最好不过了。
至于祖父跟父亲,她顾念血缘亲情,建议他们现在尽早收手,告老还乡,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
但是很明显的,他们不领情。
既然他们想要自掘坟墓,那也没什么好拦着的了。
姜南枝回东宫后,得知太子今天竟然没有去上早朝,她就想着把姜家的事情去跟太子说一下。
白芷笑眯眯道:“娘娘,殿下在诵经,您有什么事,还是晚点再过来吧。”
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姜南枝微微皱眉,她以为自己跟太子殿下如今关系算是很融洽了,怎么突然一切又都回到了圆点?
还是太子遇到了什么其他事情?
姜南枝忍不住问道:“白总管,今天殿下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白芷心说我的娘娘哎,殿下今天跟您一起出去的,遇到了什么事情,您不知道吗?
但是转念一想,太子妃娘娘肯定还不知道殿下易容成‘甲满’的事情,白芷只好把这些腹诽都藏到了肚子里。
白芷恭敬道:“娘娘,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您放心吧,殿下没事的。”
姜南枝知道太子日理万机,如今朝堂内忧外患,还都没有解决,自然事情极多。
朝堂上的事情,她是帮不上忙的,而且关于今日在姜家的事情,甲满丁一肯定也会禀告给太子。
她就点了点头,将汤羹给了白芷,交代一句让殿下多注意身体,转身离开了。
白芷赶紧转过身,端着汤羹进去了。
容司璟正盘膝而坐,闭着眼睛敲着木鱼,刚刚吩咐真正的甲满去调查那个陆子恒的事情了。
旁边的明玄正在禀事。
“殿下,沈彻要找的那个薛子仪,属下先找到了,已经秘密带回了京。那人是一个粗狂性格的汉子,武功很高,抓他很是费力,后来还是把他养母跟弟弟给一起接来,他才束手就擒。属下审问过,薛子仪说他并不认识沈彻。”
容司璟依旧敲着木鱼。
明玄继续道:“不过殿下,这个薛子仪却跟当初从那个柳如烟身上掉下来的画像中人,长得一模一样!”
容司璟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他认识容步封?”
明玄:“属下审问过他,他也说不认识,可能是他没有讲实话。”
容司璟:“继续审,审不出来结果,就不用来见孤了。”
明玄:“是。”
又说了一些公务后,明玄赶紧退了出去,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白芷,等到白芷出来后,他就忍不住问道:“老白,殿下今天的火气很大啊,发生什么了?”
白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刚才把娘娘亲自做的汤羹放下,殿下头也未抬,就把他给赶出来了。
难道殿下跟娘娘吵架了?
也不应该啊,毕竟殿下今天跟娘娘一起出门,是易容成‘甲满’样子啊。
此时佛堂内的容司璟,缓缓地放下了木鱼,端起了旁边的汤羹。
“枝枝亲手熬的汤羹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