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镇国将军可有清醒?”
坐下后,太子开口就问起虞驰正,让神武侯不由警惕起来,面上却一脸感激道;
“多谢太子殿下挂怀,犬子依旧昏迷不醒!”
神武侯神情哀痛,说着就低头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又察觉到在太子面前失态,便抱拳道;
“还请殿下见谅,老臣失礼!”
“侯爷不必见外,不知孤可否去看看镇国将军?”
想起自己前世的种种荒唐无能之举,太子满心悔恨,想这一世好好弥补虞家,就提出这个要求,双眼更是带着希冀。
然而,在已起防备之心的神武侯看来,太子这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亦或者想要一探虚实!
心里气愤的同时,面上却一片镇定,并表现出几分感激道;
“老臣替犬子多谢太子殿下,只是他多日昏迷不醒,仪容欠佳……”
“镇国将军乃我元启栋梁,如今他昏病不醒,于公于私孤都应亲自探望一番,又怎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之事!”
声音温和的说完这番话,太子便率先起身,看着神武侯等待他带路。
见属实推辞不过,神武侯无奈,只能神色感激的起身带路;
“太子殿下,这边儿请!”
略先半步的神武侯在前面带路,太子跟在后边儿,边走边打量虞府的地形和环境,瑞凤眼中划过沉痛,暗想这是他两世为人,首次踏足虞府,想想都觉得讽刺可笑!
跟在后面的徐寅,清楚感受到太子的情绪变化,但他什么也不敢问,生怕太子一个不好再次发疯。
而太子的所有表情被神武侯尽收眼底,心里冷笑的同时庆幸当日的抉择,也再次印证了天家父子的冷漠无情,心里对某些事也有了决定。
七拐八弯后,他们来到了后面的小跨院,此时的姚吉已经在院门口候着,并打开院门儿迎接太子大驾;
“大爷在正房躺着,太子殿下请!”
姚吉弯腰说完,太子率先朝正房抬步,跟在后面的神武侯经过时,姚吉抬起头给了一个隐晦眼神,主仆两瞬间定心。
“公公请!”
姚吉又笑着礼让后面的徐寅,然后跟在后面进了正房。
当太子踏进正房时,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正前面摆着一张八仙桌,两侧各两把椅子,左手靠窗是一张书桌,以及墙角一个书架,右边则孤零零摆着一张不大的床榻,上面安静躺着的正是战功赫赫的镇国将军——虞驰正;
亦是他前世的岳父!
一身单衣,盖着薄被,板板正正躺在那里的虞驰正,身量与床榻相差无几,倒显得床榻很是逼仄,看着莫名让人感觉憋屈。
再看看这间不大,朴素到有些穷酸的屋子,太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神武侯府!
是镇国将军住的地方!
前世的他从未来过神武侯府,自然不清楚他们如此简朴,因着身边有人恶意诋毁,以及自己心盲眼瞎,对虞家人除了厌恶并无一丝好感,又何曾真正了解过他们?
如今看来,他落得那样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见太子眼神阴沉沉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发呆,神武侯眼中迅速划过冷色,刚要开口,就听身后的姚吉站出来惶恐道;
“大爷身不能动,水火不便,又多日未曾沐浴,恐污了殿下,还请太子殿下移步!”
“阿吉说的没错,还请太子殿下移步隔壁,莫要污了您!”
姚吉说完,神武侯也赶紧跟着开口。
除了满屋子的药味儿以外,太子虽然没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但镇国将军昏迷不醒,他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便点头同意,并抬步出屋,去了隔壁。
“回头孤派几人来照顾将军!”
一路走来见神武侯府下人少的可怜,且院子里也没见到照顾镇国将军的下人,太子便好心提了一嘴。
不想,在神武侯看来,他这番举动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即心头一怒,直言拒绝;
“老臣多谢殿下好意,只是府上正逢丧期,不宜有外人走动!”
神武侯这个理由找的有些牵强,可想起虞窈的太子心里一阵难过,不想强人所难,此事便只能作罢,让神武侯和姚吉暗松了一口气。
“不知几位公子可在府中?”
想起虞家出色的几位孙辈,全是因厌恶没怎么与他们见过,这一世的太子想与他们认识,并交好,甚至想要好好弥补他们。
但是神武侯却另做他想,甚至起了极强的戒备心,面上却依旧恭敬的回道;
“回太子殿下,长孙顾北送妹回乡安葬,至今未归。次孙战南在后院侍奉病母。小三望西,与小四守东在祠堂替妹祈福,他们无法向殿下问安,还请见谅!”
“无妨,孤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再说,往后相见的日子多着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太子话说的极为客气,表现的比任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