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柠,阿柠,你醒了。”陆戟抓着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脸上,眼里噙着泪花:“阿柠,你真的清醒过来了?”
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不想再吃那苦药了。”
陆戟乐了,抬手抚摸着秦晓柠的头,顺着她道:“不吃了,不吃了,往后都不吃了。”
松枝立在一旁,见秦晓柠终于清醒过来,乐得眼里噙泪:“你这傻姑娘,你都昏迷了大半个月了,若是不吃那药,怎么能好。”
她话音刚落,只见四儿端着药碗进来,见秦晓柠已经苏醒,亦是又惊又喜,秦晓柠瞥着她端着的药碗,却是黑了脸。
“你答应过我的,不让我再吃那苦药。”小姑娘瞥着陆戟,一脸的委屈。
这半个多月的昏迷中,她感受最多的就是那苦药汁子的味道了,眼下想想就怕。
陆戟接过药碗,哄着她道:“听话,最后再喝一回。”
小姑娘忙捂住嘴巴,眼里噙着委屈的泪,从指头缝里发音:“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
陆戟端着药碗看着小女人满脸抗拒的模样,他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心软,遂将药碗放在了一旁。
松枝见状,急着道:“这刚刚好起来,就要断药,怎么能行。”
陆戟蹙了蹙眉:“少一次,倒也没有大碍。”
下半晌,见小人儿终于无碍,陆戟出去忙要紧的政事,松枝和琥珀陪着秦晓柠,又熬了苦药来喂她。
“我都好了,用不着再喝了吧。”
她虽然身子依旧虚弱得起不来身,但至少已经不发热了,也不疼不痒的,好生的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喝了大半个月的苦药,她如今是见了那黑漆漆的药汁子就反胃。
松枝见她不肯,温声劝道:“你可知这次疫情死了多少人嘛,我娘去了,东府的四夫人也去了,还有府中的仆妇因这疫情死去的更是不计其数,太夫人和五姑娘也体弱,现下还没苏醒过来呢,还有大姐儿和二姐儿,也感染上了,都还没好。”
这疫情竟是这般的凶险。
秦晓柠拉着松枝,劝慰她道:“你娘没了,你还有我呢,你别太伤心。”
松枝苦笑:“我就知道我娘熬不过去,这次疫情府中死了不少老人,见惯了这些生死,我也顾不上伤心了。”
说着,又对秦晓柠道:“你这次也挺凶险,昏迷后就是吃不进药了,世子爷为了救你,一口一口的喂给你吃。”
感动。
秦晓柠眼睛湿润:“他又救了我一次。”
“可不是。”松枝叹着气道:“若不是世子爷,我看你这次也够呛。”
说着,松枝将药碗凑到秦晓柠跟前:“这药是太医院新研制出来的,一时供不应求,也就咱们这样的人家才能弄到手,苦虽苦,但能治病啊,见你病倒,世子爷急得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秦晓柠吸了吸鼻子,端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胃里翻江倒海,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天色刚刚擦黑,陆戟便归来。
听闻秦晓柠听话的吃了药,他很高兴,坐在床边,狠狠的夸赞了她一番:“阿柠能自己吃苦药了啊,呵呵,我的阿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看着他因为照料自己而略显憔悴的模样,秦晓柠心疼的抬手摸着他的脸,呢喃着道:“你可真傻,作甚要一直守着我,这病可是能要人命的,若是传染给了你,可如何是好。”
“我不怕。”他凑近了她些,擒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笑着逗她道:“我身强体健,岂是能轻易病倒的。”
她嗔着他:“任是你身子骨再好,也架不住这般熬着,往后,可不能这样犯傻了。”
说着,她忍不住掉泪:“我不怕死的,就是不放心你。”
陆戟用指腹替她抹去泪水:“哭什么,没事了。”又逗她道:“只要有我在,任是阎王老子,也奈何不了你。”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
刚从鬼门关里打转回来的小姑娘不受控制的只想哭,她拉着陆戟:“你躺下来,抱抱我。”
陆戟闻言立马脱去了外衣,很听话的躺在她身侧,展臂将人抱进怀里。
小人儿本就娇弱,生了这一场大病,更是弱得猫儿一样。
陆戟紧紧将人搂在怀中,轻柔的亲吻着她的秀发,温声哄着她:“莫怕,莫怕,有我在呢。”
秦晓柠伏在他温暖的怀里,喃喃道:“陆戟,若是没有你,我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往后若是离了你,我真的不知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
他紧了紧手臂,温声劝慰着怀里的小女人:“我知晓你自幼失怙,心里缺少安全感,你且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的,只要有我在,你绝不会受丁点儿的委屈。”
他待她这样好,她鼻子一酸,泪水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小女人埋在他怀中,语气哽咽:“我虽然没有爹娘,但你给我的疼爱,让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