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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东窗事发,靖南侯裴骁

我出府。赎身的银子我都备好了,我……”

从八岁被卖为奴的那一天起,她唯一的愿望便是赎身,做个自由人。

她不甘为奴,也同样不愿为妾。

妾在主君主母甚至自己的孩子面前,都是永远的奴。

尤其是她这种出身奴籍的贱妾,更是可以随意被主母打骂买卖,甚至直接叫人打死了她,也不会受到律法惩治。

虽是个人,却与牲口骡马无异。

即使能锦衣玉食,她也不想要这样的身份。

迎接她的是刘嬷嬷的狠狠一巴掌。

“不识抬举的贱婢!夫人叫你做什么,由得你说不?”

即使如此,她依旧想为了自己的未来奋力一搏。

裴骁回来后,她鼓起勇气拒绝了他。

“侯爷,奴婢胸无大志,粗鄙卑微,不配在侯爷身边伺候……若侯爷真的怜惜奴婢,就请让奴婢赎身出府!”

她向他倾诉自己的夙愿与志向,卑微地祈求他成全。

裴骁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看向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捏着她的下巴道:

“小竹,我以为你是个足够聪明的女子,应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要让我耐心耗尽再后悔,可好?”

如此,他们夫妇二人一起,毁掉了她向往了八年的未来。

她没有拼死反抗的决心,便只能认命。

裴骁刚得到她的那几个月对她极为迷恋,每月除了三四次去张氏房中,其余时间都在她这里。

她怕引起妒恨,总是将他往外推,对张氏的服侍也从不敢懈怠。

裴骁却不肯去别人房里,还对她承诺:

“不要怕,小竹。我会护着你,永远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言犹在耳,可当她生下龙凤胎身体受损无法再同房后,他还是被更年轻有趣的妾室勾住了脚步,渐渐把她抛在脑后。

曾经的盛宠,在失去他的庇护后,全都化作了伤她的利刃。

生产后长达三年的时间里,她都在承受后院姬妾与张氏的报复磋磨。

而他对此视若无睹,任由她带着两个孩子艰难求活。

这也就罢了。

前世他为了平息裴瑾外家的怒火,亲自下令让她受尽酷刑折磨,再当着裴瑾外家人的面,将她乱棍打死,之后更是害得蓉娘被折磨致死。

——没有他的首肯,张氏再大胆也不敢私自将蓉娘送给太师那老匹夫。

身为在外行走的男子,他比后宅妇人更清楚太师的恶习,却依旧将本就身子不好的蓉娘送了出去!

为了权势,他根本不在乎一个女儿的死活!

陈青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狂涌的恨意。

势不如人,如今还远不是可以报仇雪恨的时候。

陈青竹一进来,这位气势不凡的男主人便剑眉微蹙。

“跪下!”

两个嬷嬷将陈青竹按倒在地。

陈青竹如今修炼未成,身体并没有质的变化,多年亏空虚弱,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

即将要离开侯府,她也不欲为这等小事节外生枝,是以让跪便跪着。

“贱婢,你可知罪!”

上首的裴骁居高临下地喝问,凌厉的目光中满是厌恶。

眼前的女人,原本也曾是纯粹可爱的,但自从生产伤了身体,就变得越来越粗鄙不堪,成日里像狗一样围在张氏身边讨好,满身油烟味,没有一丝一毫当初惹人怜爱的样子。

如今更是心思恶毒至极,竟敢谋害他的嫡子!

既然答应了张氏要顶罪,陈青竹自然少不得要唱念做打一番。但她也懒得演得太走心。

一切自该张氏去想对策。若张氏无法应对,那便不能怪她不能履行承诺。

从侯府退走蛰伏是她的最优选择,却不是唯一的选择。

“婢妾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裴骁见她抵赖,更是怒气上涌:

“把那噬主的贱奴拉上来!”

话落,满身伤痕的冬雪便被推入了堂内。

一见陈青竹,她便哭喊道:

“姨娘,救命啊!奴婢都是听了您的命令,才给大少爷下毒的,您可不能抛下我不管!”

裴骁起身走到陈青竹身前,利刃般的目光宛如要将她凌迟:

“你还有什么可说?”

前世也是这般。

陈青竹不敢辩驳,只能认罪求饶。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裴骁能记得他曾经的许诺,再深入追查一番,得知她的苦衷与无奈,救她和儿女出火海。

然而,她等到的只是裴骁冷酷无情地下令,将她拉下去酷刑折磨,在裴瑾的外家也就是张家嫡支来人前,不许她死。

如今她自然不会对裴骁有任何期盼,甚至不愿意做戏向他求饶。

只宛若心灰意冷般道:“是婢妾猪油蒙了心,才犯下如此大错。还请侯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