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家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新邻居搬来了。
一天傍晚,一个魁梧的男人,带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提着礼品,拉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到了我家。
新邻居姓董,一家三口。
董叔也是转业军人,刚刚办完转业手续,分配到老爸单位,但是职位比老爸高,副院长。
因为嫌单位分配的住房面积太小,干脆买了大姨的房子。
董叔的到访,让老爸有点措手不及。
临时让老妈去买了点卤菜,然后在小卖部里拿了两袋兰花豆,抓了几把花生,开了瓶酒,就开始了餐叙。
这是我和东子第一次见面。
他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和我一个年级,我在二班,他在六班。
董叔吃饭很鲁,一只卤鸡,他动了几筷子,我就感觉我要再矜持着不挑,这鸡估计就没我事了。
赵姨吃饭很优雅,很礼节性地挑了几下,就放下筷子,认真地听董叔和老爸讲部队上的事,好像一点不饿。
东子吃饭很快,我还在盘子里找肉的时候,他已经刨完了碗里的饭,端端正正坐在赵姨旁边,一句话不说。
两个曾经的军人说着说着,就讲到了一个共同认识的老首长。
他们都被老首长关照过,一时激动起来,连干了三杯。
酒瓶见了底,老爸又开了一瓶。
老妈见状,给老爸使了个眼色。
老爸笑着说:这女人家不懂事,董院长不要见笑。
董叔说:我年龄比你小,你是老班长,叫我小董就行。
老爸就笑笑:千万不要这样说,就算在部队上,我见了你,都要敬礼的。
董叔在部队上是团长。
赵姨笑着说:你们慢慢吃着,我还要过去收拾一下。然后就起身拉着东子准备回去。
东子看了我一眼说:过去玩不?
嗯嗯嗯,我急忙刨了几口饭,放下筷子就跟着走了。
大姨家变了样,所有房间都被重新粉刷了,看起来亮亮堂堂。
赵姨收拾着前厅的东西,东子把我拉进了他的房间,神秘的说:给你看个东西。
东子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但是很有特色。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衣柜,紧紧凑凑的布置在一边。
屋中间摆着一个木人般的东西,外面包裹着帆布,我摸了一下,感觉有点硬。
我问:这个是什么?
东子撅着屁股,在床下的木箱里翻着什么,随口应道:木人,练功用的。
练功?我眼睛一亮,刚要说什么。东子拿出来一个布包,小心的放到桌子上,打开后亮出一把简陋的枪。
说它简陋,因为它就是一个枪管,一个枪机,一个击发,一个粗糙的木质手柄组成的。
东子拿起枪,嘴里啪啪啪的,朝着四周做着瞄准射击的动作。
我说:切,假枪!
说真的,这还不如我塑料驳壳枪好看。
东子翻了一个白眼,压低声音说:你懂个屁,这真的。
我不信,东子说:走,我带你见识见识。
然后,从布包里拿了两样东西塞衣服里,拉着我就往外跑,边跑边说:妈,李肆瞳带我出去转转!
这时外面天已经黑了,路上没什么人,除了家家户户微弱的灯光,也什么路灯。
走着走着,一个僻静小巷子里,有几条狗正围在一起,摸摸擦擦的。
东子看了看四周,没人,用胳膊碰了碰我,说:让你见识一下!
他拿出枪,装了些什么,然后朝着狗群,扣动了扳机。
“碰”,就像鞭炮的声响,枪口冒出一阵白烟。
狗群受到惊吓,呜咽着一哄而散。
我哈哈大笑,东子一脸尴尬。
回到家,老爸已经喝醉了,老妈还在收拾桌子。
第二天一早,赵姨让东子跟着我一起到学校。
走到昨晚巷子口的拐角,一群人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走跟前一看,是一只狗,肚子上有一个洞,血流了一地,已经死了。
我瞠目结舌回头望着东子,东子朝我扬了扬眉毛。
原来是个真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