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中原恢复混战,为了牵制草原的力量,突厥甚至不需要动兵,每年就能收到大量的“礼物”。
只是,连番征战之下,谁知道唐国的皇帝就等在这里,还一副洞察一切的表现,如何不让人吃惊?
许久之后,颉利才开口:“李世民,莫要诓骗本王,你的各路兵马都被本王的大军牵制,你的长安,就是薄纸一张,你孤身出现在此,莫非是想要效仿武德七年的旧事吗?”
“你还记得武德七年的事情啊,那朕问你,既然大唐和突厥已经缔结盟约,为何你要反悔,数次背约,侵犯大唐?”
“前几次,你不过劫掠边境,就快速的退走,朕不愿与你一般计较,这一次,你竟敢孤军深入,以为朕不敢灭了你吗?”
李世民话音刚落,后方的大路上,就有一队骑兵,带领着数个步兵方阵,缓缓的朝渭水河畔行军而来。
颉利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靠近的军阵,估算了一下人数,随即嗤笑道:“一万人,还都是崭新的盔甲武器,李世民,这便是你长安最后的人马了吧!”
李世民哼了一声,又指指另一边,说:“那你看那边呢?”
颉利循着方向望去,只见另一边的一条小路上,又是一队兵马出现,这一队兵马,铠甲就不是崭新的了,稍稍估算一下,这一队兵马也得有一万人以上。
这已经两万了,这两万人如果是固守长安的话,长安城根本攻不破,如今竟然被唐王带来了渭水,莫非,他真的准备交战?
就在颉利天人交战的时候,远处的山路上,又出现了一队人马。
第三波了!
额头痒痒的,似乎有汗水流下,想到交战的可能,反而是颉利慌了。
突厥多年来一直只是劫掠中原边境,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入,真要开战的话,中原人只要截断他的退路,慢慢封锁,等到各州兵马赶到,他这十几万人,也只有被剿灭一条路可以走。
这一刻,颉利真的慌了。
他之所以赌上一切,就是因为唐国成立不过九年,必然政权不稳,如今秦王又是发动政变篡位,更是给人可乘之机。
如今看来,自己的决定似乎很是错误。
中原人就是这一点奇怪,他们对自己人动刀子的时候凶残无比,但是面对外敌的时候,却能放下成见,很是团结。
莫非,这次自己出兵,真的错了?
就在颉利自我怀疑的时候,房玄龄走近李世民,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就是这一句话,让李世民大为恼火,怒斥道:“莫要进言,朕这一次必然要灭了颉利!就算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
“陛下....”
见房玄龄还要说话,李世民从马上拔出长剑,就要动手,还是长孙无忌出手,将他抱住,连声劝他息怒。
看到眼前的闹剧,颉利不由自主的打量另外几人的神情。
文官高士廉压根就没穿铠甲,如今坐在马上,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似乎对眼下的局面没有一点担心。
武将模样的周范,双眼血红,看着突厥这边,就像是要择人而噬,不是疯狂,而是一种建功立业的狂热。
至于秦琼,则是闭着眼,一只手牵着战马缰绳,一只手抓在马槊上,似乎是在养精蓄锐。
看到这几人的反应,颉利几乎能够确定,唐国的人不多,但是正面战斗绝对不惧自己的军队。
但是,一旦真正开战,自己的孤军势必会被纠缠,到那时,自己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虽然能换走唐国数万的军队,但这有什么用处?
自己的兵马只有这些,一旦损失,自己就算回到突厥,又该怎么称王?
眼看着唐国皇帝陷入了癫狂,颉利叹息一声,赶紧说:“李世民,没能遵循盟约,是本王的不对,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终于等到了颉利低头,李世民才放弃了干掉房玄龄的打算,还剑入鞘,冷哼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唯战而已!”
见此人交战之心不似作假,颉利赶紧劝说道:“李世民,就算你我交战,又能如何?不过是双方同归于尽而已,你能剿灭本王,就不怕薛延陀等部趁机发兵?”
见李世民怒气稍减,颉利赶紧趁热打铁道:“您看这样如何,本王认错,重新跟唐国建立盟约,称唐国为兄长,每年奉上礼物,就让咱们化解此次干戈,如何?”
见颉利赔笑,李世民内心狂喜,但还是装作愤怒的样子说:“结不结盟约,朕一个人没办法决定,需要回到长安,召集群臣商议才是。这样吧,明日朕召开朝会,午后通知你结果!”
说完,他上了马,再次冷哼一声后,才带着狼狈不堪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几人,离开了渭水。
而在六人离开以后,唐军的军队纷纷挺进,就驻扎在渭水河畔,没有一点军心涣散的样子。
眼看着唐军开始了驻扎,颉利只好带人返回骑兵队伍之中。
让他确定唐国有恃无恐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