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画的内容,褚遂良立时就沉默了。
画上的不就是阎立本嘛,而环境显然是越王的书房,既如此,作者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叹息一声,褚遂良拱手道:“陛下,微臣再开口有失公平,请陛下准许微臣最后评价。”
见褚遂良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出来了,李世民便点头允许。
虞世南看了两遍以后,捏着胡子笑道:“微臣也评价的话,也会有失公平,还是第二个评价吧。”
见这二位居然都认识这幅画的作者,尉迟跋质那不由得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画的这幅画,技艺实在是太精湛了!
他的画技闻名于人,就是因为画人物有凹凸立体感,宛若要走出纸面。
然而,自己的画技跟这幅画的作者比起来,差了何止一个级别!
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被人击败,尉迟跋质那不觉得被人威胁了地位,反而很是兴奋,很想拜见一下作者,切磋一番。
见尉迟跋质那兴奋的样子,李世民笑着问道:“尉迟跋质那,你觉得这幅画如何?”
尉迟跋质那行礼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微臣来到中原以来,仅有二人可以让微臣佩服,其一是阎立本,其二就是此人了。只是,敢问陛下,这画可是阎立本给自己画的?”
见尉迟跋质那的评价这么高李世民笑着摇摇头,随即看向褚遂良和虞世南道:“你二人虽然以书法闻名,但也擅长作画,你二人觉得如何?”
虞世南笑道:“这样的画风,微臣还是第一次见,但既然作者是越王殿下,也就见怪不怪了。越王的连笔字,哪怕一气呵成,也不失字的美观。而这画作看似没有色彩,却让所画人物跃然纸上,微臣钦佩无比。”
见虞世南评价完了,褚遂良苦笑道:“微臣的评价跟虞师的一样,此外,微臣现在很想见见阎立本,微臣觉得跟他很是同病相怜。一样志得意满的登门教授越王,结果没多久,就被越王吸干了所学,甚至更进一步。”
闻言,李世民示意了一下方雳,没多久阎立本带着褚遂良的同款苦笑表情,从殿门处走了进来。
各自拜会以后,阎立本道:“陛下现在应当确信,越王殿下可以出师了吧。”
李世民笑着说:“既然你们都如此夸赞,可见青雀确实可以出师了。”
一边说着,他还命方雳将画作上的遮挡撤了下来。
李泰的字才露出来,褚遂良和虞世南就立马凑了上去。
嗯,不见退步,而是进步了!
可能是触类旁通的缘故,越王现在的字,居然更美观了一些。
至于阎立本,跟尉迟跋质那交流的时候,头都不自觉的抬了起来。
尉迟跋质那的画作他自然熟知,也知道在立体这方面,越王已经完全超过了尉迟跋质那。
自自己成名以来,一直被人拿来跟尉迟跋质那对比,让本就自傲的他很是不爽。换做是唐人的话,他可能还会好接受一点,奈何尉迟跋质那是于阗人,一个外来的家伙,哪怕成名早些,齐名以后他也觉得屈辱而不是高兴。
现在好了,自己教出了越王,自然而然的就压了尉迟跋质那一头,这口恶气出的啊,让他下定决心今晚用越王送的美酒好好醉一场!
一样高兴的还有李世民,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的儿子能够成就文名,如今谁知道短短的两年,这孩子就在书法作画两个方面跻身顶峰,让这些人发自内心的佩服。
哼,虎父无犬子,说的就是这个!
轻咳一声,李世民开口道:“阎卿,越王如今学有所成,你功不可没,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阎立本拱手道:“越王学有所成,乃是天赋使然,微臣只是指引,岂敢居功。更何况,最好的赏赐,臣已经收到了。”
“哦?”
见阎立本一只手指在字上,李世民这才注意到题字的内容。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咦?”
读了一遍以后,李世民惊讶的发现,这两句读起来顺嘴不说,寓意也是极好的。
只是只有两句,若是再有两句,就能凑成诗句了。
自负文采也很不错的李世民,当即就看着两句诗苦思起来。
没一会儿,他便伸手接过方雳递来的笔,用自己自傲的飞白体在李泰的题字下面的空白纸面题写:
历历风吹霜雨雪,依旧空心身挺直——御赐阎卿
写完以后,看了一眼李泰的印章,便让方雳将玺印取来,也盖了一份。
继越王李泰的题字相赠以后,这张画又得到了皇帝的题字,还盖了玉玺!
褚遂良和虞世南对视一眼,一起咽了口口水。
这是何等的殊荣!
尉迟跋质那虽然是于阗人,但也清楚这份荣誉的重量,眼睛都有点红了。
至于阎立本,早就傻掉了。
什么赏赐,一些阿堵物罢了,再多的金银,能换来越王的称赞、陛下的勉励?更何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