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自称老夫习惯了,如今重回朝野,再自称微臣还真有一点不习惯,不过既然二位殿下不介意,私下里,老夫就这般自称了。”
说完,李纲坐正身子,道:“既然魏王殿下准许,老夫就托大以小字称呼了。青雀,刚刚老夫考校了一番太子,现在过来,还想用一样的问题考一考你,你说,忠孝二者,孰轻孰重?坐下,不必立刻回答。”
忠孝孰轻孰重?这是什么怪问题?
况且,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准确答案啊。
想了想,李泰回答道:
“李师实在是问了一个难题,在学生看来,忠孝二者根本就没办法放在一起比对。一般的答案,必然是二者不分轻重。
但是学生扪心自问,实在是没办法把它们真正比较出个高低来,也必然不可能一般轻重。
百善孝为先,但若是父皇昏聩,必要的时候,出于对大唐的忠心,我也必然得站出来加以劝阻。此时,毫无疑问是忠更重一些。
而若是父皇施仁政,依然引得朝野反叛,百姓动乱,而我又恰巧有武力,虽大势所趋,我依然要对臣民挥刀相向,这个时候,孝就比忠更重。
就是不到这样的层面,平常父皇任性一些,做些不太对的事情,我也不会出面指责,这个时候孝也比忠重要。
说到底,忠孝孰轻孰重,是要就事而论的,不能直接分出个轻重来。”
听完李泰的回答,李纲哈哈大笑,李承乾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青雀,你可知,刚才老夫询问太子,太子的回答,是忠孝同轻重。不管老夫如何质问,也是这般的回答。现在到你这里,你回答的虽然取巧,但要更现实一些。”
看了一眼李承乾,李泰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回答。
毕竟,这种问题,真的不是随便回答的,特别他还是太子,怎么回答都不对。
至于像自己这样....
细说起来,还不是答题的态度,容易得罪老师。
然而,李纲并没有因为李泰这样取巧的回答而生气,反而继续问道:“那青雀,你说说,你对忠孝有何自己的见解?”
自己的见解?
才准备打开搜索器的李泰放弃了这个打算,组织了一下措辞后回答道:“在我个人看来,忠分为不忠,下忠和上忠,孝分为不孝、纯孝和愚孝。”
听到李泰这个回答,李纲惊讶道:“哦?何解?”
“不忠之人,叛主谋利,背信弃义。下忠之人,忠于君主,不顾是非。上忠之人,忠于民,忠于国。
不孝之人,不行孝道,抛弃双亲。愚孝之人,对父母言听计从,行错事仍以为孝。纯孝之人,传承正气家风,摒弃祖辈糟粕,使双亲老而得乐,享受天伦,死无遗憾。”
听了李泰的回答,李纲思虑片刻,笑道:
“你这个忠孝之分,倒是跟魏征的忠臣良臣之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你这个上下忠之分,只怕陛下听到,未必会认可啊。”
李泰笑道:“那李师你就小看父皇了,这个说法,父皇听完或许会不喜,但一定会认可。对于是非对错,父皇还是分得很清的。
自己的错误,并不会遮掩,反而准许别人指责。不然的话,就魏征这个性子,换个稍微差点的皇帝,只怕都要身首异处了,又怎么可能任职著作郎,还保留着参与朝政的职权呢?”
“你说的不错,老夫想了一下,陛下确实是这样的性情,哈哈,刚才的话不许传出去。”
看着李纲毫不在意的样子,李泰就知道,这话就算传出去也没事儿,别说李世民不会生气了,搞不好还会拱手听教。
岁数大,资历老,就这点好处,能随便说教所有人,其中就包括皇帝。
像是李纲,哪怕是李世民,也只能通过传圣旨的方式,逼迫李纲教授太子,教授魏王都得传小话请求。
喝了一杯茶,李纲拱手道:“听闻殿下的书法,难得一见,不知老夫可有荣幸欣赏一番?”
李泰挠挠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送了好多人,唯独没送过李承乾。
这就是灯下黑了,再说,亲兄弟之间,也没什么值得显摆的,非要显摆,肯定得安排一张素描画。
“要说荣幸,让李师指点一番,才是青雀的荣幸,您且移步书房。”
说完,李泰示意了一下李承乾,便自行走进了书房区域。
李承乾赶紧来到李纲的身边,搀扶着他起来。
对于太子无微不至的关怀,李纲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老于世故的他如何看不出太子的尊师重道乃是发自本意,并非刻意。
当今皇帝好福气啊,这样的儿子,有两个不说,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相争的意思。
在李承乾的搀扶下来到书房,李纲的视线立马就被周围挂着的字画吸引了。
这段时间以来长安的盛况他如何不知,据说得到魏王和皇帝两重评语的阎立本,回到家以后,除了跟亲朋展示一番,外人来干脆就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