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有规定,子弟个人所得的赏赐,都归自己,德胜指挥着小厮们将那些红木箱子搬去堂屋后的小库房,琥珀拿着账本,细心的分类记档,院子里的小厮和小丫鬟们也都喜滋滋的分头去忙了。
陆戟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上,悠哉的品茶,秦晓柠在他身边傻站了好一会儿,陆戟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姑娘眼里渐渐噙上了泪,委屈巴巴道:“不打扰世子爷清净,那我先走了。”
陆戟随意拨弄着茶盖子,听了她的话,却是连眼皮子也不掀一下,等了半晌,最终也不见他搭理,秦晓柠这才尤不甘心的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
她故意走得慢腾腾的,不时的,还抬着袖子假装拭泪。
就等着陆戟开口。
“回来吧,逗你呢,想要什么宝贝,自己去库房里拿就是了。”
可直到她挪到了房间门口,也没听到陆戟发话,秦晓柠并不死心,回到自己屋子后,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等着。
陆戟这样骄傲的人,自然不会屈尊过来哄人,但从前她每次与他使小性子,他自己不过来,却会让下头的人过来哄她。
说不定,过不了一会,琥珀就会得了他的命过来,坐在她床边,笑滋滋的推着她道:“我的好姑娘,真的生世子爷的气了?世子爷逗你呢,大家都有赏,怎会落下你的。”然后掏出一锭金子:“喏,这不,世子爷让我拿给伱的。”
等来等去,太阳快偏西的时候,果然真的将琥珀给盼来了。
可出乎预料的是,琥珀没有一点得了主子授意来哄她的模样,更没有拿出金锭子,而是一脸凝重的对着她道:“秦姑娘,你到底怎的惹到世子爷了?爷刚才为何冷不丁的交代我,说是要停了你的月例。”
“什么?”
秦晓柠一听这话,惊得直接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姐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世子爷方才出去前亲口对我交代的,我还纳闷呢,你们到底怎么了?上午我还听俺当家的说,世子爷陪着圣人出猎,特意给你捉了小兽回来玩儿,这样宠着,怎的不到半日,又闹了起来。”
定是因着方才放月例的时候,她信口说的那些话惹恼了他呗。
事后也没见他发脾气,还以为他没当回事,没成想,陆戟不声不响的居然下了狠手,要断了她唯一的财路。
“妾室每月二两的月例,可是府上的规矩,他凭什么说给我断就给我断了。”这回秦晓柠是真的急了,小脸涨得通红。
琥珀叹了口气:“规矩不规矩的,还不是世子爷一句话的事嘛。”说着,拍了拍秦晓柠的手:“你还是好生的求求世子爷吧,不然,爷既然吩咐了,我最迟明日,就得跟账房报备。”
琥珀出去后,秦晓柠再也按捺不住脾气,气冲冲的去寻陆戟,却不见他在屋子里,问了小丫鬟们,都不知他去向。
秦晓柠气得晚饭都没吃,就坐在陆戟的屋子里等着。
等到月上柳稍,陆戟终于回来了,一脚踏进屋子,正瞧见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
他没搭理她,自顾解了外衣后,抬脚就要去浴室洗漱,秦晓柠气哄哄的走到他跟前,张臂拦住他,木着小脸儿径直质问道:“你凭什么要断了我月例?”
陆戟被她这幅模样给气笑了,回道:“就凭我是一家之主。”说罢,抛下她,就要走人,小姑娘不依不饶的又跑到他跟前,红着脸争辩道:“妾室每个月二两的月例,这可是从公账上出的,又不是你的私房钱,你凭什么不让给。”
“妾室?”陆戟沉下了脸,反问她道:“你是谁的妾室?”
她尤不服气的梗着脑袋,白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陆戟气着质问道:“占着我妾室的位置,你可有半点儿的真心?”
秦晓柠被质问得心虚,慢腾腾的收回了拦着他的手臂,眼睛一眨,就要哭,陆戟没惯着她,抬脚就走。
见他真走,她直接哭出了声,抽抽搭搭的哽咽着道:“怨我没有真心,那我现下就以身相许,行了吧。”
真是气急了,说着,又要作势来解衣裳。
陆戟见状停住了步子,冷声来了句“不稀罕。”
说着,就要推她出去,她却顺势拽住他衣袖,哭哭啼啼道:“是你自己不想要,又来怪我作甚?我是公侯夫人钦定的妾室,拿月例是应该的。”
“本世子偏偏一文钱都不给你。”
陆戟不顾她的哭闹,往外推人,小姑娘却赖着不肯走,死死的拽着他,越哭越凶,“哇哇哇”的一点不顾形象,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你走不走?”陆戟脸色阴沉。
见她哭闹个没完,最后陆戟像拎小鸡那样,一把将人拎了起来,推门扔出了内室。
二人拉扯得不成一点体统,唬得外面的小丫鬟们俱是一愣,大家见秦晓柠哭得可怜,想上前扶她,瞥着陆戟气得铁青的脸,却又不敢动作。
“今晚给她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