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教授——”
“人性这个东西是说不清的。更可怕的是……人本身也是在成长,在不断变化的。你理解这意思吗希茨菲尔?这就像噩梦,就像灰雾,你永远也不知道今天的梦界里潜伏着什么。”
“您是想说我对欧妮雅-福兰德的了解还不够多,不足以做出这种程度的判断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希茨菲尔。”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希茨菲尔把话筒递回给维尔福,面色不用问有些难看。
格瑞斯特……这个人的顽固简直超乎想象!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但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就她看到的场面,欧妮雅肯定是受了胁迫。而有这种力量手段的难道不只有日蚀教会?
希茨菲尔觉得自己没判断错,但格瑞斯特不信,她也没什么办法。
“咳!”维尔福挂掉电话,试图打圆场:“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所有事情都不是一步到位的,你总得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
“维尔福先生也觉得我夸张了吗。”
“不完全是。”维尔福摇头,“我会按你说的假设去调查的,毕竟我的职务决定了我不能放过一丝可能……但这件事非常复杂,牵扯到王子,还是有可能登基继位的王子……”
“我没听懂。”
“我们不是瞎子,希茨菲尔。”维尔福语气低沉了一些,“你能看到的一些事情,我们当然也能看到。”
“胜利债券……组织敛财……无数人家破人亡……这种情况早就出现了。但除了官方立法将胜利债券定性为‘非法’之后,你看……我们并没有继续做出针对。”
“为什么?是我们不想吗?还是有什么更重要的理由,或者苦衷?”
他点点脑袋:“这就需要你自己好好考虑下了。”
希茨菲尔背后冒出一股凉气。
今天的遭遇,让她对维尔福这个人彻底改观了。
雪中送炭总是最难。
他能在所有人回避的情况下赶来帮忙,看上去衣服都没换胡子都没刮完……可见他心里还是有费迪南德。
他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讨厌他,也许他还没有忘记当年的友谊。
在这种认知之下,维尔福现在出来的这番——可能稍微有些偏向于说教的言辞,她确实是能听进去的。
但他是什么意思?
他在暗示什么?
是指王室本来就知道这件事?
还是……王室本身也可能被邪祟渗透了?
想到关键的地方,希茨菲尔只感觉头皮发麻。
她感觉她好像不当心掀起了桌布的一角,在桌洞里看到了一片浓郁的灰雾。灰雾中时而闪过年轮和她的木人族时而闪过特尼则的侧脸,这些东西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而她在犹豫要不要爬进桌底。
维尔福是好心在警告我。
希茨菲尔在心里说道。
甚至格瑞斯特也是……这么看他也不一定就是不信?而是这些事说透了我可能会有危险?
“暂时别去想这些了吧。”
维尔福带她离开办公室,走到礼堂外面。
“其实刚才在电话末尾格瑞斯特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没有贸然答应,因为这件事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谢谢你,维尔福先生。”
希茨菲尔心里对臭老头的埋怨更深了,但她同时也很好奇那是什么要求。
“我待会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对,去永恩街。毕竟他的病根还是在现实里……我得去看看他,以免……嗯,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他要求我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希茨菲尔愣了一下。
“说实话我没懂他的意思,不过那到底是格瑞斯特……所以我还是得问问你——”
“你愿意去吗?”
其实维尔福也有些纳闷。
作为知情人之一,他很清楚费迪南德的病有多麻烦。
人情冷暖?多人回避?
很正常……太正常了!
在他看来,那些人能保持一定的克制,没有要求将费迪南德直接处死,就已经很顾及过去的情分了。
真的不好再责怪什么。
但怎么说呢……
现在因为意外,把艾苏恩-希茨菲尔也卷了进来。
她是莉莉丝的学生,听夏莎汇报对探案很感兴趣,那在维尔福看来她就约等于是影狮的未来。
这种还没彻底成长起来的幼苗,他更倾向于保护他们。而不是像格瑞斯特的选择一样,随随便便就对他们托付太沉重的信任。
但……
格瑞斯特,到底是格瑞斯特。
木人族不动,他就是萨拉的最强者。
他的决定,他没有资格随便指责。
第五十七章 费迪南德的病
半小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