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坐在墙根下,双腿并拢,目光呆滞。
甚至开始有些痛恨,自己有这样一具孱弱的身体。
“拿着。”
旁边递过来一块沾湿的手帕。
“擦擦你脸上的血,怪吓人的。”
一动不动。
手帕蛮横的捣进她的脸蛋,将她半张脸都挤压变形。
斜眼,是穆柯。
“扎菲拉的话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嘴巴厉害,心里知道不该怪你。”
手帕展开,又往前递了递。
“她不打算停下。”
希茨菲尔盯着他道。
“你们还愿意追随她吗?”
“那当然!”
穆柯疯狂扬眉。
“我们可是要阻止邪教徒的英雄,怎么能在这里半途而废?”
希茨菲尔半眯着右眼看他,一会儿是他清晰的面容,一会儿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视线聚焦在不远处正在和其他人讲解什么的女人身上。
噩梦……
是了。
能被选中进入这个部门的人,哪怕仅仅只是编外的候选者,应该也都对邪祟有着足够的仇恨。
噩梦……仇恨……
如果必须要有噩梦才能借取力量的话,我的噩梦和仇恨是什么呢?
在那瞬间,希茨菲尔的潜意识认为自己会想到前不久才看到的凄惨情景。
或者是那个晚上,和梦魇幼体共同渡过的惊魂一夜。
但出乎预料,她第一时间回想起来的是一座墓园。
一块块墓碑,上面刻着熟悉的名字。
第六十八章 噩梦
休息了一阵,队伍整装重新出发。
舍弃了全部代步车辆,接下来必须争分夺秒。
“乐观点。”少女听到穆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当时那个情况不丢弃也没办法,因为没法越过那么多障碍物开过去……”
“他总是这样乐观吗。”希茨菲尔问道。
“是的。”轮椅上的伊森回道。
“当初刚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和上任医生一样是个闷葫芦……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样挺好的。”他很自然的露出欣慰笑容,“乐观的心态有助于延长我们的职业寿命……”
他乘坐的轮椅是扎菲拉拼出来的。
眼镜男除了毒舌外还拥有非常强悍的动手能力,他和几个人拆了三辆车找到零件,在短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就组装出了一副简易轮椅。
舒服肯定是不要指望有多舒服,最起码能坐,能用手推着跑,对伊森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希茨菲尔。”路上夏依冰过来找她。
“你之前说你发现了那些怪物的弱点?是怎么回事?”
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少女一眼。
有些眼神里带着惊奇,有些眼神则带着不屑。
“它们体内深埋着一个像心脏一样的组织。”希茨菲尔尽量忽略那些眼神,组织语言开始讲解,“我当时开枪……好像是正好打中了那个东西,它就一下子爆开,又从木头还原成了原本的血肉。”
墨水瓶是肯定不能交代的,但这件事可以用瞎蒙搪塞过去。
“心脏?”夏依冰疑惑的点点头,“好吧,有机会的话我们会试试看的……”
她并不抱多少希望。
就算希茨菲尔说的是真的吧,看起来这可以帮他们节约不少弹药——因为总比打碎所有的魔像脑袋更加轻松。
但如果不清楚心脏具体在哪个位置,乱蒙乱打最后又没打中的话,节约不了弹药不说,搞不好还会因此送命。
队伍前进,踩着土路前进。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是冬季,前阵子又刚下过雪,干燥的空气和积雪让路面不至于泥泞不堪。
但副作用也是有的,走山路如果不当心滑倒,那可能就是要命的失误。
晚上10点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山林里。夏依冰又来找少女问了次印象,得到的答复是“距离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确实不远了。
希茨菲尔记得很清楚,这段路距离约瑟当初停车的位置大概就只有不到5分钟车程。等到了那个位置只要再步行几十分钟——假如秘境真的没有隐藏起来的话——那他们穿过白雾河就能找到庄园。
很幸运,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除了有个倒霉蛋滑倒摔到下一层崴了脚,整支队伍没有任何损失。
“停——”
前方传来扎菲拉拉长音调的呐喊。
众人走到前面,一个个眉头紧皱,面色难看。
路断了。
这差不多算是一条盘山路,在跨越的最后阶段路面坍塌了。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段缺口,两头断崖。
“重新绕路肯定是来不及的。”
扎菲拉摇头,“想过去就得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