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敲响了大门上的铁环扣,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背心和灰裤衩儿的男人就出来开门了。
男人看起来也是三十来岁,从穿着看就是一个随意自由的人,他的头发挺长,看着像是自来卷,额前吊着两绺儿弯弯曲曲的卷发,后脑勺扎着一个浑圆的小团子头,青色的胡茬儿令他看着有些沧桑憔悴,但他的眼睛却因为有着过于浓翘的眼睫毛而显得有些纯真和无辜,这是一个看着就很有个性的男人!
他叼着根儿烟,甩了甩额前遮掩的卷发,朝周墨扬了扬下巴:“哟,来的挺快啊!”他说完看向周墨身旁站着的楚天,然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青胡茬,朝楚天伸手:“您就是老周的对象吧?我叫安峰,是老周的狐朋狗友,幸会啊!”
楚天和他握手,笑着说:“您好,我叫楚天,今天真是失礼了,之前不知道是来拜访您,这空着手就来了。”
安峰挥了挥手:“没事儿!我不喜欢这些俗套的东西。”他看向冯政和张力,问道:“这二位是?”
周墨说:“这是楚天的两位朋友,打球时遇上的,就一起过来了。”
冯政和张力也赶紧朝安峰伸手:“安先生您好,我叫冯政,叨扰您了。”
“您好,我叫张力,幸会!”
安峰分别跟两人握手后,朝几人扬了扬下巴:“进来吧,菜差不多都齐了,就剩个汤还在煲着,咱先吃着等。”
“好。”周墨拍了拍楚天的腰:“走吧。”
“嗯。”
几人进到院里后,这才发现这外表斑驳的小院儿内有千秋。
安峰这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院里的装潢却是古典高雅范儿的,一路上雕栏亭榭看着就跟故宫似的,院子里的奇花异草更是数不胜数,每一朵都在散发着人民币的味道……
冯政和张力两个是有眼力见儿的,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今天他们今天出来打球是来对了!
楚天也是个喜欢侍花弄草的人,看到这满院子的花草都被打理得这么好,忍不住就想和安峰讨教几招:“安先生,您院子里的花草长得真好,我平时自己也爱种些花花草草,但就是长不好,您这是有什么妙招儿吗?”
安峰回头对他说道:“你平时没少去侍弄那些花儿吧?”
“是啊,除草施肥浇水一样不落,但还是死的死,焉的蔫儿,把它们种活可费了我老大劲儿了。”
“那怪不得。”安峰吐了口烟雾,指着一旁开得正艳的花簇,说道:“这些东西我就是撒了种子或者买来直接埋土里就没怎么管了,只是平时有空就来除除杂草,其他的浇水啊施肥啊基本都没怎么弄,它们就是靠天吃饭,自己长成这样的。”
他回头对楚天说,“这养花儿啊就跟对待感情是一个道理,你不能过度地紧张和付出,否则无论是花还是人都只会越养越娇,你累得半死不说,最后还落了个空,这不是白忙活吗!”
他说完后故意看了周墨一眼,然后朝楚天挑眉道:“您说是不是?”
楚天也看了周墨一眼,周墨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带着淡淡的温柔。
楚天知道安峰这句话就是一句玩笑话,可对他来说却如同当头棒喝,他觉得安峰说得很对,他之前对待感情可不就是过度紧张和付出了吗?
他为了让许宸阳能够长久地和他在一起,就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生怕他委屈,生怕他不高兴,什么事都让着他,对他的底线一退再退,结果就把许宸阳养成了一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将他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
也许,如果不是他这种无底线纵容的态度,如果他从前可以把许宸阳当成一个平等的爱人来看待,说不定他们的结局会不一样吧……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许宸阳和冯政之间的谈话录音,脑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这和他怎么对待感情貌似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许宸阳就是单纯不爱他,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死路,他实在是犯不着总是埋怨自己。
楚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您说得太对了!”他转头看着周墨轻松地笑了笑:“看来今天这趟我是来对了,以后咱俩之间应该怎么相处我心里算是有数了。”
周墨闻言低声笑了笑,转头对安峰说:“我好不容易找个对象,你可别给我捣乱,你自己的感情都没着落呢,就别瞎教别人了。”
“你看,他急了!”安峰得意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打趣道:“楚天儿,你说你看上老周那点儿了?”
他指着周墨一脸嫌弃:“这老家伙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沉着一张脸跟阎王爷似的,康熙爷都没他能装,普通人见了他都得吓得退避三舍,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上了他的贼船了?”
周墨默默听着好友对他的评价,看着楚天但笑不语。
楚天倒是没有想到周墨在他的老友口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虽然他才认识周墨不久,肯定不如他们对周墨了解得深入,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为他的男朋友说几句:“我觉得周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