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踪影,唯有兀鹫漫天盘旋,凄厉大叫。
呖~呖——
秃鹰的羽毛和着雪片簌簌落下,在冰面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所有漆黑而腐臭的羽毛,被风雪造作着,在冰层上变成了一具具或已高度腐败、或完全化为白骨、或才新死的尸体。
尸骸层层叠叠堆积,此处便化作了一处尸陀林。
在这处尸陀林的中央,一处由白骨堆积而成的高台上,躺着半个女人——荧绿的鲜血从女人的胸腔中喷涌而出,染绿了‘她’身下一具具白骨骷髅,致使那一具具骷髅上遍生绿眼。
荧绿的鲜血在骷髅台四下铺陈开来,荧荧绿眼便随之生长到各个地步。
尸水、血污、腐烂的脏器在冰面上恣意流淌着,于冰面上铺就黏糊糊的一层,一些鲁母诡韵便沾附在这腐臭的尸水上,继而在尸水中蔓延开来,令丹加置身的这整座尸陀林都‘睁开了眼’!
所有眼睛,尽皆直勾勾地盯着她!
‘神鹰’落在那高高的尸堆上,张着惨绿的眼神,注视着尸陀林中唯一的活人。
骷髅台上那半具已经被剖去五脏,只剩空空胸腔的女尸,此时亦以手肘撑着下面的人头骨,五指托着洁白如雪的下巴,戏谑地看着走入尸林中的丹加。
女尸容貌艳丽而大气,但眉宇间的垂暮气息却总难消去。
——这只剩下了半具尸身的女尸,即是‘天后’!
天后笑吟吟地看着立于尸场中的丹加,她的声音落在丹加的心神间:“万事因果循环,既有了起因,便也注定要有结果。
万类神灵、恐怖厉诡,也逃不脱因果循环。
你既追索朕的影迹,便必会被朕所查知——朕专门在此地等候于你,你寻我有何事?”
丹加同样嘴角噙笑,闻声作答:“大化鲁母实系密藏之地神魔频生的根源,它由大化本源之中,降临世间,必会为世间生灵带来末劫。
而有人为谋取权柄名利,以私心接引大化根种,图谋令自身借大化根种再生,此般人等,更是祸胎。
是以尊者令我追索您的影迹,找到您,继而取代您。
您做‘鲁母’的代言人,注定要在天地间掀起一场浩劫,生灵涂炭在所难免。而我取您而代之,虽亦会成为鲁母的祸胎,但我这个祸胎,终究是可控的。
这便是我不远万里回到故乡的根本目的。”
“呵……”天后轻声笑着,笑声是那样苍老。
她看着尸陀林中笑靥如花的女子,因对方面上绽放的明媚笑容,这阴森恐怖的尸场,一时间都好似又有生机涌现了。
而反观她自身,却又是这般暮气沉沉,甚至这阴森恐怖的尸场,都是因自身而生。
天后道:“小女子有成为‘龙母’代言人,甚至以此来反制龙母之心,同样是个野心勃勃之辈。
只是今时囿于情情爱爱之中,却终究是落了下乘。
你既欲取我而代之,又可曾想过,欲置我于何地?”
“您自然是道断魂消,灰灰了账啦……”丹加眉眼弯弯,如是说道。她一边说话,一边摊开右手青葱五指,在她右手掌心里,一道道掌纹似由朱红墨迹勾勒而成的一般。
在那朱墨掌纹之下,还有一道道纹理更为清晰的掌纹。
两钟截然不同的掌纹,同时覆盖在她的右手之上。
那以朱墨拓印的掌纹,正是天后留于苏午黄天法旨之上的掌纹。丹加展示着右手掌心里的掌纹,继续与天后说道:“您在尊者的旨意之上留下了掌纹,便会被他压制、禁锢。
今下是我乘人之危啦。
反正您都要死了,还请不要介怀。”
只剩下半具身躯的天后,凝视着丹加掌心里,那以朱墨拓印下来的掌纹,她未因丹加所言而动怒,依旧笑容满面:“我与他立下五十年之约定,此五十年内,必会还世间以太平,不会轻易挑起战衅,引大化之力荼毒世间。
但他今时却不遵守约定。
——他都不遵守约定了,我又如何不能不遵守约定?”
“我并非您与尊者约定中的那个人。”丹加笑道。
天后看着丹加的面容,亦勾起唇角:“如此,岂不正说明你亦是朕——随意可杀之人么?
不过你放心,朕心肠没有你这般歹毒狠辣,朕不杀你。
朕要以你性魂肉壳,作朕的茧壳,助朕重新破茧成蝶!”
呖——呖——
天后话音一落,落在尸场各处高高尸堆上的一头头神鹰,忽然振翅高飞起!
它们的身躯一层叠着一层,形成了遮蔽天穹的巨大幕布,腐臭而漆黑的飞羽扑簌簌落下,令天地间下起了一场黑色的雪!
这场黑雪铺落冰层,便化作无数尸骸。
一具具尸骸簇拥在丹加脚边,竞相伸出指爪,想要勾住丹加的脚踝,令她亦于这尸场中泥足深陷,挣脱不得!
同一时间!
群鹰扑至骷髅高台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