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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夺命风沙

夏宁性格随和,且有心偷学医术。

两人相处自然随性。

景拓不忌讳医术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说自己是西疆人,教她的是西疆的医术,与南延医术的老规矩并不相冲,这个说法,让商老大一行哭笑不得。

夏宁嘴甜,恭恭敬敬的敬了他一盏拜师茶。

景拓也不让她唤他师傅,原因是听着显老,他才二十有三。

夏宁便唤他一两声先生。

这人才满意了。

景拓从最基本的望教起,观之面色、舌苔,断病人的身体状况,再至闻、问、切,大夫要学的东西多如牛毛,她最初跟着商老大学的不过是药性,仅是其中一样学问,且学的偏而杂,多是商老大所贩的药材。

但景拓是名声在外的游医。

见识良多。

在跟着商老大学习时,她能让人称一句聪慧、认真,但当她正式跟着景拓拜师学医后,当得起人人一句刻苦、天资聪颖。

甚至连景拓都让她缓缓学,认真记。

夏宁却不听,她笑着说:「与先生短暂同路,我自是要抓住先生好好学、认真学。」

说完,她又拿着本子记下方才的学问。

在路过小镇时,景拓就带着她骑马离开商队,进镇子买些医书,命她一字一句都不能错的背下来,且要记得滚瓜烂熟。

白日赶路,景拓就教她,或是考问。

夜里休息,她就点一盏油灯,点灯熬油的学。

她缠着景拓教她辨识穴位,因她手上有作画的本事,就画了个人体图,将穴位一一标记出来。

这些日子,她心无旁骛,将所有的担忧抛之脑后。

所念所想,皆是想从景拓身上多学些。

倒是景拓,看到她自己绘的人体穴位图,有些意外:「连翘姑娘还会作画?」

南境困苦,少见画师。

更不会有北海来的异乡人。

「我幼时体弱常卧病在榻,大哥就买了许多画册、书籍给我解闷,看的久了自学了些皮毛,」夏宁掩唇笑,故意做出娇羞状:「不入眼的雕虫小技,哪里值得先生夸奖。」

景拓的视线又将那张图粗看了两遍。

自学,如何能学到这等技巧。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神色,再次开口时,已然恢复了温文尔雅之态,「来,将昨日给你的脉案背一遍。」

夏宁瞠目:「全部?」

景拓文雅着略一颔首,面上的浅笑人畜无害:「是。」

夏宁伸手挠了挠鬓角,笑容多少有些勉强、心虚。

昨日她光顾背穴位图了,才通读了一遍脉案,哪里记得住。

她看向商老大。

商老大知道她素来拼命,时常会劝。

本来坐在一旁跟着看穴位图的商老大轻咳一声,站起身道:「那什么,马上就要进兖南乡了,我和弟兄们去煮些水备用。」说着,还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夏宁,端着一副兄长的风范,「连翘,跟着景大夫好好学。」

夏宁满脸哀怨,「大哥!」

商老大迅速闪了。

夏宁又去看商乙:「商乙大哥——」

商乙拍了拍屁股:「解手去,不打扰你们了哈!」

闪的更加快。

只留下他们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野地之上。

景拓难得见她露出为难之色,比她平时骑马驰骋、浑身拼劲的模样截然不同,那些抓耳挠腮的小动作,说明了她也只是一个女子。

景拓加深笑意,催促道:「开始吧,结束后也好早些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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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支支吾吾的会儿。

想来景拓考她学问她总能答得上来,这还是第一次失手。

她转了下眼珠,最后一咬牙、一伸手:「先生,昨日你给我的脉案我没背出来,你——打吧!」

被缰绳勒的粗糙的掌心朝上。

出了五指纤细、手掌秀气。

全然不像是一个姑娘该有的手心。

景拓随手寻了一根枯枝,单手虚拖住她的手背,扬手重重落下。

啪——

竟是真的抽了下去!

夏宁又惊又疼,失声叫了声,扭过头去,瞪着眼睛看他:「先生当真打我?」

似是真的疼了,她的五指微微蜷起。

手心浮现一道红痕。

景拓敛起面上和煦的浅笑,目光安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学医本就枯燥,最忌急躁。连翘姑娘这些日子自觉学的不错,对我布置下来的课业也有些疏懒,觉得脉案不重要,才不看的是么?」

夏宁视线游移。

不敢与他对视。

景拓看她这样,知道她是知错了。

语气稍加放柔:「知道错了,就该认错、改错。」

夏宁的唇线绷紧着,垂眉耷眼:「是。」

景拓用枯枝点了点她蜷起的手